當初在“瘟疫基地”的時候,雷恩和梅特涅賭了一次。
贏了,得了一句“逢凶化吉”的占卜語。
雖然不知道那種占卜有何意義,但...好像輸了也沒關係。
反正“逢凶”的是自己,“化吉”的也是自己,似乎有沒有占卜都沒什麼影響。
現在梅特涅又要賭一局。
反正輸了不用付出什麼代價,雷恩權當做陪這家夥臨死前過過賭癮。
他問道:“還是抽牌比大小?那你先抽,還是我先抽?”
梅特涅眼底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銳芒,把五十四張撲克攤開在了桌子上,淡淡地說道:“雷恩先生,你請。”
雷恩隻覺得他的語氣客氣得有些過頭了。
這家夥連皇帝皇後都不放在眼裡,可不像是會因為自己是什麼城主,而客氣。
反正規則很簡單,比大小,又沒什麼技巧可言,根本不用把時間浪費在選牌上。
他也沒多想,伸手就像是上次一樣,隨手抽出了一張撲克。
可這時候,不知道為何,雷恩突然想到的之前眯眯眼說過的一句話,心中不免冒出了一個念頭:“我抽到某一張特定牌的幾率,真的是五十四分之一麼?”
概率上來說,確實是如此。
但他總覺得,眯眯眼的話似乎也有道理。
但有“運氣”的影響下,“概率”確實不應該是固定的。
就像是在賭局上,理論上每個人拿到好牌差牌的概率都一樣。但運氣好的人,總會頻頻拿到好牌;而運氣差的人,整晚都會拿到差牌。
......
可就是這一抽牌,卻出問題了。
一旁的尤彌爾想是發現了什麼,猛地色變,輕喝道:“雷恩,小心!”
雷恩以為這隻是和以前在“瘟疫基地”一樣的賭局,抽出牌來,想要翻看看看是什麼牌。
可就這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抽出的那張牌背後的魔法紋路卻亮了起來。
顯然,這是激活了某種特殊的禁製。
而更詭異的卻是在眼前。
此時此刻,梅特涅嘴角雖然掛著輕鬆的笑意,可他身邊卻驀然出現了兩個拿著鐮刀,鬥篷罩頭,渾身黑氣蒸騰的虛影...
這虛影造型,竟然和這個世界某些傳說中的“死神”一模一樣!
兩個“黑色虛影”把鐮刀架在了梅特涅的脖子上。這場景仿佛是在斷頭台上,等待劊子手處刑的死刑犯。
一旦有結果,立刻就要行刑。
黑影一出,整個屋子裡立刻籠罩了一股濃濃的死氣。
“臥槽...什麼情況。”
雷恩眼皮一抽,心中吐槽了一句。
這虛影一出,他立刻感受一股渾身雞皮疙瘩冒氣的陰冷感受。他很清楚這不是屋裡溫度變化了,而是那種源自靈魂的顫栗感。
那某種超出了現有認知的“存在”。
這“鏈刀黑影”,難道真的是死神?
看著如臨大敵的尤彌爾和安德魯,梅特涅擺了擺手,解釋道:“不用緊張,這魔紋隻是針對我的,不會傷到雷恩先生。”
......
梅特涅似乎很清楚自己身邊的兩個虛影什麼來頭,他臉上也沒露出半點驚恐,依舊是之前那副風輕雲淡,仿佛什麼都不在意的神態。
這一刻,雷恩看著手裡捏著還沒翻開的撲克牌,立刻明白了什麼。
他問道:“這是你的‘天命牌’?”
“是啊。”
梅特涅承認得很乾脆,聳了聳肩,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抱歉,雷恩先生。為了讓你沒有太多的心裡負擔,所以再沒告知的情況下,讓你幫了我這個忙。”
頓了頓,他嘴角微微一揚,又道:“因為,我覺得你一定會贏。但你又不願意抽,隻好出此下策。”
這話的語氣仿佛有種篤定。
雷恩聽著臉皮一抽,心中嘀咕了一句:我自己都沒覺得會贏,你如何覺得的...
他原本是不想牽扯這中因果的,又覺得很無奈,自言自語道:“不是說好隨便賭一局麼...”
“這就是賭那一局啊。”
梅特涅笑著,突然神色一凜,鄭重其事說道:“不過,我賭的是你會贏!”
“...”
雷恩聽得有些懵逼,你賭我會贏?
我贏了對你又什麼好處?
然而,他立刻就想到了,隻有一張牌能穩贏。
他臉色變得很奇怪,脫口而出:“你賭我能拿到‘JOKER牌’?”
“是啊...”
梅特涅點點頭,眯眼寒光一閃,輕喝道:“因為隻有你拿了那張牌,你才能贏我!”
而這時候,他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沒有任何挑選,直接從撲克中抽出了一張,然後翻開看來。
卻是一張黑白的“JOKER牌”!
“...”
雷恩看著這家夥像是預言家一樣的抽牌,臉皮猛跳。
得了,現在果然隻有一張牌能贏,那就是彩色“JOKER”。
這場賭局,梅特涅要是贏了,死。
輸了,他反而能活。
這也就是他為何賭雷恩會贏。
......
雷恩實在理解不了賭徒的心態。
大哥,這是賭你自己的命啊,你就這麼隨意讓人抽了?
還有,你自己這個“職業賭徒”都沒自信,卻相信我一定能抽到那一張?
梅特涅卻仿佛全然不覺得自己的命運掌控在彆人手裡,臉上依舊掛著從容。
這時候,他還笑盈盈地提醒了一句:“雷恩先生,翻牌啊...看看我猜對了沒。”
“...”
雷恩不覺眉頭一跳。
這才明白為何剛才賭之前,這家夥隻說了“贏了如何”,而沒說“輸了如何”。
梅特涅玩的很大,其實同時在賭兩局。
一和天命賭,賭自己贏。
二和雷恩賭,賭自己輸。
都是再賭命。
.......
雷恩突然覺得手裡的牌有點沉重了。
隻要翻開不是五十四分之一的“彩色JOKER”,眼前這笑的眯眯眼的家夥立刻就得就嗝屁。
雖然不是他殺的,他的死卻和自己有關。
這種感覺不太好。
梅特涅似乎看穿了雷恩臉上的為難,又說道:“雷恩先生,可能在你看來,我此舉有些瘋狂。可相反,我從來沒有現在這一刻清醒。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有太大的壓力。”
雷恩眉頭一皺,沒說話。
而這回收,梅特涅又說道:“雷恩先生,你知道我剛才說‘我明白了’什麼麼?”
“哦?”
雷恩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梅特涅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說道:“我的推演,理論上來說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從頭到尾都錯了的大紕漏。因為我也篤定,世界沒有絕對隨機的事件。任何事情都能追根溯源,找到因果聯係。那怕是看上去無序,猜概率的賭博,實際上也受運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