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娘子!
忠瀾在右院裡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終沒見父親來看他,母親每日忙個不停,往常就有些怕母親的忠瀾也不敢問,就央求奶娘帶他去書房看看,奶娘哪裡敢,隻能去求蘭萱,蘭萱聽了,抱著忠瀾說道“瀾公子,將軍受了傷,現在正在書房療傷,不可以去打擾的,隻需在這裡耐心地等待,將軍自然會來看你的。”
忠瀾半懂不懂,問道“受傷?為什麼?”
蘭萱見也解釋不清,便看了看若舒的書房,見她正埋頭寫著,就悄悄地抱著忠瀾朝著二門走去,一大一小在那裡探頭探腦了半天,書房前站著兩個侍衛,卻並不是秦東他們,安靜得很。
忽然前院的大門打開,一大幫人湧了進來,蘭萱一眼就看見了摟著秦道川手臂的賀詩卿,還有秦東他們,轉頭抱著忠瀾就快步回了右院,將忠瀾交給了奶娘,也沒說話,就走了。
奶娘見狀,抱著忠瀾就回了房。
晚間,參玖在院門外叫夏蓮叫幾個去馬房抬廂子,不多時若舒便見夏蓮、夏茉和蘭萱抬了一個大廂子進來,放在屋子中間,夏蓮說道“秦東在那裡,說是西夏王給的賞賜,將軍說都交給夫人。”說完,三個人就出去了。
若舒對蘭芷說道“打開看看。”
蘭芷打開廂子,裡麵都是些金銀玉器,像是首飾卻與東方大陸全不相同,蘭芷將禮單交給若舒,若舒看著單子,上麵寫著品類和數量,卻是西夏文,若舒根本看不懂,就對蘭芷說道“重新擬一張單子吧,然後放到庫房去。”
蘭芷便一件件拿出來,雖說也是釵簪環佩之類,做工卻是迥異,按若舒的喜好頂多算是半成品,心想,可惜了將軍的一片心,桌子後麵那位,連走近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若舒回複完了手裡的信函,對蘭芷說道“你去跟前院的秦管事確定一下,既然日子已經定了,明日是他們上門求親的日子,彆錯過了吉時。”
待蘭芷走後,若舒想著,等這場婚事辦了,她就回青州祭祀,母親新葬之後她再沒有機會回去,如今身上終於沒了拖累,正好帶了三個兒女一起回去,京城過年無趣得很,今年就帶孩子們在青州過個熱鬨的新年。
第二天大早,右院裡就鬨騰了起來,若舒也難得的起了個大早,裝扮得也比平時隆重,右院沒有會客廳,若舒便直接在院子裡搭了涼棚,紅通通的,自己坐在中間,等著秦東四人前來求親。
吉時一到,若舒吩咐人打開院門,早已候在院門口的秦東四人,個個穿著新衣,跟在請來的官媒身後,進了院門,先是對著若舒行了禮,若舒讓蘭芷帶著院裡新來的夏菊、夏蓉、夏茴、夏茶給官媒和四個人上茶,官媒拿著四人的庚帖,呈給若舒。
若舒接了庚帖,蘭芷又將蘭萱四人的庚帖放在盤子上,呈給官媒,官媒自會去官裡辦成親的契書。若舒成婚時手續可比這繁雜多了,若舒想著他(她)們父母皆不在此,自己也不在行,凡事從簡,走個流程也就好了。
不過盞茶工夫,就已經辦妥。
官媒適時的建議,今日可將問名和定親一並辦了,等到了吉日直接成親便好。
見若舒一臉的猶豫,便說如今許多人家也都是如此辦理,隻要誠意到即可。
若舒一時沒了主意,無意間回頭,見蘭萱等在在屋子裡張望,心想,女大不中留,快些也好,便同意了官媒的建議。
秦東等人見若舒終於是肯了,秦南更是直接在院門口招呼了一聲,秦管事帶著人直接抬了四個廂子進來。
官媒說是聘禮,又將聘禮單子呈了上來。
若舒心想自己真是不適合當家長,就這樣上了人家的套,以後自己的女兒出嫁定要長個心眼,不能著了道。
有官媒在,訂親禮也很快地完成,官媒接著說“娘家夫人,後日便是今年剩下的最吉祥的好日子,不如就定在那天成親如何?”
若舒心想,人家兩情相願,自己沒必要做這個惡人,索性也答應了。
兩日後,若舒依舊裝扮好了坐在院中,喝了秦東四人敬的茶,便讓蘭萱四人上了轎,自己帶著三個孩子,跟在花轎的後麵朝著城外親衛營而去。
府裡響了一早上的鞭炮聲,萱微堂的老夫人對著單獨被留下來的嫻雅說道“親衛營中都是男人,忠湛日後是那裡的主人,自然要過去見見人。你不同,你是千金大小姐,千萬不能隨意見生人,聽祖母的,不要像你母親那樣,行事沒有分寸。”
嫻雅乖巧地點點頭,低頭描著花樣子。
到了親衛營門口,若舒還沒下車,就聽到秦管事在催,“少夫人,要快些才好,你是主母,新人要跪拜的。”
若舒一愣,想想也是,走在路覺得這場婚事辦得實在是妙,自己當了娘家人,又當婆家人。
等到若舒一臉帶笑地進了中軍帳,就看見秦道川早已在其中一個主座上坐定了。
若舒停在門口,等蘭芷和夏菊將自己扶好了,才一步步朝著主坐走去,卻未看秦道川一眼。
待若舒坐定,身後人都站定,若舒身後的忠瀾忍不住叫了一聲“父親。”
秦道川轉頭回道“瀾兒乖,今日是四位叔叔的大日子,安靜觀禮。”
官媒見這裡已經準備妥當,問了時辰後,說道“吉時到,新人行禮!”
秦東的紅綢牽著夏蓮,秦南的紅綢牽著蘭萱,秦西的紅綢牽著夏荷,秦北的紅綢牽著夏茉,四對新人款款而來。
若舒一臉笑意地看著四對新人,秦道川卻無端地想起了和若舒的拜堂禮,當時自己手裡也是如此牽著不到他胸口的若舒,當時隻覺得旁人的眼光十分刺眼,隻想著快些辦完好脫身,如今真想踢當時的自己兩腳,若是當時自己規規矩矩地入了洞房,喝了合巹酒,全了禮,就算當時因若舒年歲不到,不能圓房,現在自己也不會如此的後悔,若舒的態度是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