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不耐煩地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明日再說吧。”
秦道川卻一個翻身就將她又放在了硬梆梆的行軍床上,“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一早我就要進宮,你醒來時,我必定已經走了。”
若舒被弄得十分煩燥,隻得“嗯”了一聲。
秦道川又在她耳邊說道:“既然你答應了,乾脆在那裡幫他把婚事也辦了,這樣的終生大事,父母總要有一人在場。”
若舒又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醒來,秦道川果然已經不見了。
若舒歎了口氣,對一起吃早飯的嫻珂說道:“你父親要我們去給你六哥娶媳婦,連京城都不讓我們進。”
嫻珂聽了,高興地說道:“母親,真的嗎?太好了!”
若舒問道:“這麼高興做什麼?”
嫻珂抿了抿嘴,說道:“六哥和七哥都在那裡,自然高興了。”
若舒打量著她,內心狐疑著,暗衛的規矩使然,柳宿絕不會向她透露行蹤,難道是她察覺出了什麼?
念頭一起,就胃口全無,自從杜若遠不在了,暗衛無論做任何事,似乎都會有紕漏。看來沒了杜若遠的暗衛,在她手裡,再不是無往而不利。
吃完早飯,馬車就朝著北郡的方向出發了。
剛剛走出宮門的秦道川聽到秦南的回報,點了點頭。
從京城到北郡沿途早已布局完畢,若舒無論走到哪裡,當日都能在自己的客棧中留宿,但長久的旅途依然會勞累,往往走上兩日,便要停留一日。
與此同時,北郡關於趙雪飛的流言依然熱鬨著,之所以如此,與忠源將接手的小鎮操持得熱火朝天有關。
他從軍屯中帶出來的人,從山寨中接納的人,在農閒時節,並無多少實事。現在有了小鎮,他們就可以憑借著自己的一技之長,在小鎮上安身立命,娶妻生子,安家立業。
忠源則憑著這些人,輕易就將原本蕭條冷清的小鎮,變成熱鬨繁華。
皆大歡喜的局麵,所以,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大家笑意盈盈的臉。
趙雪飛的辦法就是將自己關在王府內;柳宿則要為難得多,主意是他出的,事是他辦的,現在鬨成這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隻得留在這裡,努力將自己先前翻起的風浪重新壓下去。
就算已經猜到,也差不多證實最初的謠言是崇王所為,更明白了他極其自私的心思。但若再將這個傳言散布出去,後果誰也預料不到。
柳宿隻得一遍又一遍地揉著自己俊俏的臉,希望一鬆開,就能豁然開朗。要是杜老大還在就好了,他必定知道我哪裡做得不對,如何才能既解決此事又不留一絲痕跡。
唯今之計,最快的方法,就是趙雪飛趕緊出嫁,但是聽說長久以來,上門求親的就寥寥無幾,還都被崇王以不般配為由駁了回去。現在這樣的情勢下,敢趟混水的,必然是想撿死魚的,崇王輕易就可以拒絕。
柳宿忍不住想,乾脆下次在趙雪飛再出府時,又將她給綁了,無論哪個兄弟受點累直接將她授了,讓她日後隻得安安份份當個壓寨夫人,兄弟也算是抱得美人歸。自己再去向東家請罪,隻要能留在青州,還是不是二十八星宿,都不再重要。
正苦惱間,就接到了東家正往這邊來的訊息,柳宿看著手裡的紙條,長歎一聲,將它輕輕放在火堆裡漸漸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