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裡不好,他們能來?”
“惡祛少拿我們說事。”
黃蕩能被黃品戲稱為首席大侄子,就是因為這貨話密並且十分自來熟。
聽了惡祛的話先是應了一聲,隨後將被戰馬喝沒了水的敞口皮囊紮緊,拍著胸膛繼續道:“這裡即便不好,有族叔在我們也得過來。
都是黃氏人,哪能讓族叔在這裡沒個幫襯的人手。”
說罷,黃蕩朝著笑眯眯看熱鬨的負責出去行商的子門弟子墨安道:“你說是也得拿墨者說事。
安登不好,或是族叔不仁義,他們墨者能跑到這邊來?”
墨安能負責帶領商隊,除了文武精通,嘴皮子也最為厲害,見黃蕩把話茬引到了他這,笑嘻嘻道:“都尉微末之時就是我墨門長老。
而墨門以長為尊,即便是在這裡吃砂,隻要長老號令……”
“彆鬥嘴了,該乾什麼乾什麼。”
黃品見兩個最能白話的又要開始鬥嘴,先趕忙叫停了一句,剜了一眼黃蕩道:“你若是真那麼喜歡跟墨安暢談,你就替黃如跟著他一起去域外。
不然就消停點,彆總是逮著個屁嚼不爛。”
說罷,黃品將目光投向惡祛,張嘴想要說上兩句,不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以前本來以為半狐是幾個領頭想留下的幾人中最善言辭的。
但是現在發現惡祛才是最能說,也是能說到點子上的那個。
而且惡祛應該是多少也看出他手裡沒人,在極力幫他留下寶鼎這樣做事沉穩的人。
有眼色,嘴岔子又頂用,也算是個搞政工的材料。
現在決心留下的刑徒也就一千左右,還有五千的數目沒做出決定。
讓惡祛過去現身說法,估計還會有更多的刑徒選擇留下。
想到這,黃品笑嗬嗬的半認真半說笑道:“以前沒發現你也是個會屬嘴的。
有這本事去與采烏薪和築牆的兄弟們去說,少在這拐帶寶鼎。”
惡祛似乎是聽懂了黃品話中的意思,齜牙大笑道:“這是都尉您下令的,日後可彆嫌我話多。”
黃品目光閃動了一下,沒想到惡祛還真看出了他的意思。
考慮到話說到這份上就夠了,黃品隻是對惡祛故意笑罵了一句。
轉身拍了拍寶鼎的胳膊,黃品以退為進道:“你那心思都寫臉上了。
是回去還是留下,都隨你的意。
若是決定回去,送你兩匹馬當做贈禮,以表這半年來你儘心做事的謝意。
不然我一個從胡地歸來之人可做不成那麼多事。
若是留下,惡祛說的沒錯,五百主是少不了。
至於錢財更是不在話下。
不過日子要趕不上關內那麼安穩,畢竟安登這裡是邊地。”
寶鼎性子是憨厚而不是憨傻,怎麼能聽不出黃品這是在給他做出承諾。
黔首出身的人,成為統領百人的百將算是到頭了,能再往上升的可謂鳳毛麟角。
而一旦升任五百主,就意味著突破了民爵,踏入了公卿的門檻。
即便將來止步於五百主,從軍中退出後也能在縣裡做個縣尉,甚至是縣嗇夫都有可能。
因此在黃品話音剛落,寶鼎便立刻恭敬的躬身行禮,“都尉如此提攜,屬下必萬事用命。
必當……”
寶鼎的感激之言還未說完,眾人的腳下突然微微顫動起來。
而伴隨著顫動,西北邊的戈壁上也揚起了大片的煙塵。
又過了幾個呼吸,震天的怪嘯與喊殺聲也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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