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片刻,就有尼姑來說素齋準備好了,高平就要告辭,說要回去陪高老夫君用飯,寧王本想打發了她,但見李如藍對自己打暗語,嘴邊的話又轉了“高老夫君那裡,本王派人去說,難得遇到,怎能不在一起用一次飯?”
她這樣說了,高平也不好就走,隻有留下,不過飯食並不是在這裡安排的。雖說是素齋,但也不可能隻是白菜豆腐,這裡雖有木質的桌子可以放果盤,但也放不了幾個盤子。
何況這裡畢竟是尼姑庵,也無法像高門大宅裡那樣有專門的仆人上菜,所以吃飯的地點,還是安排到了後院的齋房裡。
寧王和寧王夫先走,之後是那幾個容貌俊美的男子,看李如藍和其他人拱讓的姿態,高平才恍然,這幾位,恐怕不是什麼徐家張家的夫君,而是寧王的侍夫。隻是,雖說是侍夫,但也是側王夫的品級,怎麼又會坐在林若鴻、高晨的下手?
還是說這幾位,是沒有品級的?
“保馬法是王梓山大人提出來的。”她正想著,不知什麼時候林若鴻已到了她身邊,低聲道,“我們大雁朝的良馬不多,王大人希望邊疆民間能代朝廷養馬。由朝廷出錢買馬,民間隻需養育,無論貧富均可以養馬代替稅收,若能實行,倒是為國為民的善政。”
“哦,原來如此。”高平點點頭,就轉過了話題,“在座的幾位我都不認識,先前隻聽說有徐張兩家,但卻都是沒見過的,坐我身邊的那位是誰你知道嗎?”
林若鴻看了她一眼,微微的有些不愉,但還是道“坐在你身邊的是徐小姐,是徐家的嫡女。去年剛加冠,素有才名。再向前的就是張家的二小姐,這位二小姐名聲不顯,聽說卻是張家這一代出挑的。另外有兩位,是寧王的客人,我隻知道一個姓白,一個姓柳。”
“那麼,高晨下手的那幾位,是寧王的……”
林若鴻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再也忍不住道“那幾位不過是寧王府上的小侍,連……”
他本來還要說什麼,但終歸是大家公子,也說不出太偏激的話,但從他的表情中,高平也恍惚的明白了一點。
那幾位,恐怕更類似於中國古代歌女的位置,沒有什麼正式的名分,但說起來又是寧王的人。李如藍等人自然要讓著一些,但像林若鴻這樣的正經男子,自然就是厭惡的。
兩人說著跟著眾人前行,雖然落後一些,但也遠遠的吊著,畢竟要給寧王麵子。
前麵的人進了齋房,他們也差不多進了院子,剛過了月門,林若鴻又道“妻主,這位寧王,是愛文才的。”
“哦。”高平笑著點頭,“這我是注定入不了她的眼了。”
林若鴻皺了下眉“當今陛下也是詩詞書畫上的大家,那位李小姐……酷愛吟詩。”
這一下高平笑不出來了。林若鴻說的含蓄,但也夠她明白了。
當今陛下愛文藝,寧王也是文藝青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李小姐一看就是抱寧王粗腿的,當然要時刻展示自己的文采,所以,在過一會兒的飯局上,或者說飯局之後,那位李小姐就會來個吟詩作對。
她來了,那位徐家小姐看起來是沒啥問題的,那位徐小姐她雖然沒見過,但先前也是聽說過的,貌似是什麼詩書世家,母親還做著什麼山長。而那位張家小姐的,一看就是精明的,就算沒有這份本事,來之前,恐怕也是做了準備的。
至於寧王帶來的那兩位更不用說了……都能跟在寧王身邊了,這吟詩作對恐怕是常事。
而唯有她!
唯有她這個剛剛認全了繁體字,還不怎麼會寫的半文盲是個大問題!
什麼,向穿越前輩學習抄襲?
哦,作為中文係畢業,又整天宅在家中寫文的她倒是記著幾個千古名篇,但,並不是每一個名篇都能用上的!
中國古代的名篇,有幾個沒有典故的?有幾個沒有地名的?有幾個沒有特殊含義的?
如果她是穿到什麼唐宋也就罷了,反正在這之後的都可以拿來用,也不用擔心用錯典故,但在這個女尊社會……
雖說和中國古代非常類似,但那些典故、地名,還能一模一樣?她要是不假思索的拿來用了,恐怕不是一鳴驚人,而是鬨笑話了!
至於說改良,這種事情倒不是不能做,閒暇有空,改幾個地名,查查有沒有相似的典故……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要她突然之間就改的非常符合這個社會的……她雖看了《荒野雜談》,但卻連這大雁朝有州府還沒記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