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啟其眼含熱淚,連聲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安兒,你吃晚飯了嗎?”
見到安兒,安啟其真是既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安兒回來看師門中人,出手又那麼大方,一千兩銀子啊,夠洪興鏢局的人吃好幾年呐。害怕的是,怕安兒出現在洪興鏢局,又讓洪興鏢局惹來江湖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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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和膽大,都是天生的。
安啟其天生就這麼膽小,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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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側身,朝安啟其欠欠身,說道:“回舅舅,孩兒吃過飯了。咱們聊聊天就行,我明兒一早得回家去。”沒說剛生完孩子才一個月。
因為知道丈夫石天雨的處境不佳,江湖中人仍然在仇殺石天雨,沒必要惹來新麻煩。
如果說自己生小孩了,可能那些為財而瘋的江湖中人,又會盯著安兒之子了。
畢竟,當母親了,思想更成熟些,已經學會了為兒子著想,學會了為兒子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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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櫻接過銀票,看看麵額,果然是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不由激動萬分的說道:“有個漂亮的女徒弟真好!出手真大方!咱們呀,從此再也不用有沒有走鏢的生意犯愁嘍!嗬嗬!”
頓時,滿門都大笑起來,甚是開心,甚是激動。
又有錢嘍,還能見到安兒。
見到安兒就有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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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櫻激動一會,便把銀票塞給安其啟,又對眾人說道:“你們爺們聊,我和安兒回房裡去拉拉話。”說罷,便牽手安兒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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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海庭癡癡的望著安兒美麗的倩影,心頭一陣失落,坐了一會,便也回房歇息去了。
安誌君的心也黯淡下來了,低下頭,心裡一陣陣長歎,便回歸自己的臥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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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庭院裡,便僅剩下成了才陪伴師父安啟其了。
師徒二人,一陣沉默。
兩個大男人,也沒啥好聊的。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安啟其叫嚷嚷一句:“哇,來風了,舒服。才兒,好了,夜了,去睡吧。”
說罷,便也手持芭蕉扇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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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猶如鑲嵌在夜幕上的藍寶石,美麗而又誘惑,令人懷思遐想。
成了才黯然神傷的回房。
不見安兒還好,隻是幻想一下安兒現在怎麼樣了。
但是,看到安兒來了,而且,安兒更加漂亮迷人了,成了才的心情也越來越複雜,竟然萌生了一條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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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洪興鏢局原本也不富,現在還屬於租人家的小宅院居住的,所以,成了才與安誌君共居一室。沒有富餘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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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默然回房,打開房門。
安誌君聽到房門聲響,便側身說道:“師兄,早點睡吧,明兒一早,陪安兒妹妹吃早餐去,她明天一早可是要回江南的。”誤會安兒所說的回家便是回江南。
其實,安兒所說的回家是回“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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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笑道:“小師妹既然來了,就不要讓她走了唄。”
安誌君不語,可沒有這個把握,也知道安兒的性格很辣,自己可不是安兒的對手。
而且,現在安兒那麼有錢,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安誌君哪裡還敢對安兒有什麼非分之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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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見狀,便又問安誌君,說道:“師弟,你的看法如何呀?要不要留住小師妹呀?”
安誌君仍然不語,也沒法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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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成了才已經心生毒計,佯裝關切的對安誌君說道:“師弟,師兄最疼你了,也知道你最愛小師妹。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不似大師兄那麼虛偽,他自己愛著小師妹,卻怕被同門師兄弟搶去了,竟然忍心把小師妹推給那臭名昭著的石天雨。”
如此一番話,說得安誌君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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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伸出手來,緊緊地握著成了才的手,感激地說道:“三師兄,咱們師門,就你對小弟最好了。你有何辦法促成小弟與師妹的好事呀?”
心弦被撥動,便彈響起了對愛情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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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隨即俯耳低語,為安誌君獻上一條毒計,低聲說道:“有啊!師兄肯定是有好計策呀!這女人啊,一旦和哪個男人那個了,她就會死心塌地跟著哪個男人。待會,小師妹睡著了,趁夜深人靜,你想法進入她房中,和她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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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聞言,頓時臉熱心跳,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三師兄,這不好吧?這不是光明正大之舉!”但是,卻忽然感覺身體很難受。
細細想來,也覺得成了才的話雖然有些道理,卻不光明正大。
這不等於強行霸占安兒嗎?
身為驚雷劍門的少掌門,洪興鏢局的少總鏢頭,怎麼能做出這樣卑劣無恥的事情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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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繼續誤導安誌君,說道:“師弟,不要害怕,事情發生了,難道師父師母會說出去嗎?你是他們的愛子,師母也想你娶咱們的小師妹的,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你要真做成了,大夥都會為你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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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的心是癢癢的,也好想碰碰女人,很想知道女人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妥,便又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可是,小師妹心愛的人不是小弟,若小師妹忽然醒來,小弟以後怎麼麵對她呀?如果小師妹大聲嚷嚷起來,鏢局的人都醒來了,小弟和雙親的臉又往哪裡擱呀?”
本性丁點也不壞。
就是太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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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冷笑一聲:“小師弟,你也太膽小了吧?男人膽小,成不了大事的。若是這點事,你都辦不成,你將來還怎麼能成就一番事業呀?”
安誌君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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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見狀,得意的笑了,胸有成竹的端出全盤計劃,低聲說道:“小師弟,三師兄最疼你了,早就為你準備好了暈睡藥了。
你把藥沾水後灑在一柱香上,悄然伸指戳穿小師妹臥室的紗窗,小心點燃迷香,稍後一會,你就潛入她房中去,等她醒來,你們倆早就木已成舟了。
我告訴你,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是喝出來的,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是哭出來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是睡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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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但聞此言,頓時目瞪口呆。
成了才又為安誌君壯膽,低聲說道:“就算屆時,小師妹大聲嚷嚷,你不會說是她引誘你的嗎?到時候,師兄再為你作證,你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嗎?怕啥呢?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小女人呀?真是的!你還是不是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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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聽得目眩頭暈,又迷茫地問:“師兄,你真的會為小弟作證嗎?”
成了才伸手拍拍胸,繼續鼓勵安誌君,說道:“那當然了,三師兄最疼你了。主意是三師兄出的,如有何事,全由三師兄擔當。你怕什麼?”
安誌君點了點頭,頓時心雄膽壯,說道:“三師兄,謝謝您!此事若成,小弟願意鞍前馬後的侍候三師兄一輩子。”
真的被成了才感動的熱淚盈眶,又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成了才的手,一個勁兒的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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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伸手拍拍安誌君的肩膀,又繼續給安誌君壯膽,說道:“小師弟,此事宜早不宜遲,去吧。師兄給你把風去。”
安誌君徹底心動,馬上動身,悄然來到祠堂裡拿香,然後又閃身進入廚房,把暈睡藥泡水一下,淋在幾柱香上,又放在火炕上烘乾,便直撲安兒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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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的閨房即是安兒原來在洪興鏢局住過的小臥室。
雖然安兒後來嫁人了,但是,楊櫻除了會給這間臥室收拾一下,打掃一下衛生,對裡麵的陳設,從來都沒有動過的,對這個女徒弟疼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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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用手指沾上口水,輕輕的戳穿紙紗窗,偷眼看去。
房裡麵,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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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大喜過望,悄然點燃迷香,對著紗窗小孔,用手扇風,把香煙扇送進房裡去。
約把迷香燃燒了一半,安誌君料想可以了,便熄滅那柱香,故意在安兒的窗口下咳嗽了一下。
房內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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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心道:三師兄說的沒錯,這迷香果然湊效!
頓時喜出望外,欣喜之下,全身發熱。
便悄然掀開安兒的紗窗門,飛躍而入,又輕輕的把窗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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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沒有亮燈,漆黑一團,煙味嗆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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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誌君用手在鼻孔口扇了扇,扇開煙味,然後摒住呼吸,躡手躡腳的前來尋找床沿。
“砰嚓!”
但是,安誌君一不小心,身子卻撞到一張桌子上,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後退,嘴巴張開,吸入了一口濃煙。
“咣!”又不小心撞倒了一張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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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做賊心虛。
安誌君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心口怦怦直跳,大口大口的喘氣。
臥室裡的迷煙全被安誌君吸進肺部了。
如此,安誌君的身子搖搖晃晃起來,感覺不妙,但是,已經腳步輕浮,渾身無力了。
身子再搖晃幾下,便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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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有一個人影,掀開紗窗,飛躍進來,打著火折子,點燃燭火。
原來此人竟然是成了才。
成了才“哼”了一聲,把安誌君從床前拖開。
又眼望紗帳,依稀看到安兒用被子蒙著頭,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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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暈睡藥,自然也有解藥。
成了才把暈睡藥交給了安誌君,目的就是要讓安誌君當替罪羊的。
此時,成了才無聲的邪笑了一下,心想:成某到床榻上去,擺平安兒,爽一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
明兒一早,鏢局的人隻會以為是安誌君那個了安兒。
“哈哈!”如此一樂,不知不覺的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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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成了才便猴急的除衣,掀開紗帳,就要跳到床裡去。房門外,卻忽然響起了楊櫻的聲音:“安兒,睡了沒有?”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猜想安兒也應該沒有睡著,便拉著安啟其起身,提著燈籠來找安兒這位富貴的女徒弟。
此時,楊櫻看見安兒房中有燈光,便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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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嚇了一大跳。
做賊心虛,情急之中,想回身吹滅燭火,不料一腳絆在安誌君的身上。
“撲通!”
“哎呀!”
成了才跌了一個狗吃屎,嘴唇磕在地上,當門牙磕掉了兩顆,整個嘴唇登時紅腫起來。
兩顆當門牙和血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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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櫻不由驚叫一聲:“安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心係徒兒安全,情急之下,便一腳踹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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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踹開了。
瞬息之間,安啟其夫婦倆都看到成了才光著身子撲倒在安誌君身上的醜態了。
楊櫻不由又驚叫一聲:“你們?!你們?!”
氣的都渾身哆嗦起來,結巴起來。
眼前不堪入目的這一幕,實在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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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啟其也氣的渾身發抖,顫聲怒罵道:“孽徒!”
看見地上醜惡之態,不由憤然的一把提起成了才。
“啪啪!”
就是兩記耳光扇去,又打得成了才牙血直流。
又一把將成了才推倒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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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才光著身子,不顧嘴唇疼痛,雙手連忙捂著下麵,淒然的跪在安啟其麵前,泣聲說道:“師父,徒兒錯了,求師父原諒,徒兒下次不敢了。”
事情敗露,師父師母又在跟前,嚇得渾身發顫,走也走不了,反抗也無效,隻能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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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煙味!”楊櫻忽然又驚叫一聲,被沒散去的迷煙,嗆了一口,覺得有些頭暈,身子搖晃了一下,渾身無力,提不住燈籠,燈籠摔在地上,馬上就著火了。
“來人哪,救火啊!”楊櫻急忙又大喊了一聲,又吸進一口毒煙。
如此,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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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啟其氣惱之下,呼呼直喘粗氣,更是大口大口吸進迷煙,身子也是一陣搖晃,好在他功力深厚,腦子暈眩之際,急急摒住呼吸,扶住楊櫻。
成了才情知不妙,正自心慌,不知道師父師母會按哪條門規處罰他?
抬頭看見安啟其夫婦身子在搖晃,房門外一陣腳步聲又已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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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成了才驀然起身,不顧去拿衣服,一腳蹬在楊櫻的胸腹上,踢得安啟其夫婦同時向後,仰天倒在了地上。
頓時,兩聲慘叫響起。
安啟其和楊櫻二人均是後腦磕在地上,當場暈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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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謝海庭聞聲剛好趕到,見狀大吃一驚。
成了才見大師兄來了,顧不及穿衣服,光著身子,朝窗口飛竄而出,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謝海庭大喝一聲:“來人哪,快去找郎中。”
顧不及去追凶,營救師父師母要緊。
伸出雙手,各扶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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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興鏢局裡,登時大亂,眾鏢師和仆人緊急亮燈。
仆人們抱手抱腳的抬著安誌君。
謝海庭急急抱起師父安其啟。
丫鬟們抬起楊櫻急急前往客廳。
然後,一起為安啟其夫婦後腦止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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