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八百裡加急!”一名士兵風塵仆仆進入將軍營帳中,單膝跪下稟報,雙手奉上手中的急報。將軍連忙放下手中的軍務書簡,起身接過急報看,急報中正是遠在京城的皇帝蕭翀給他下旨,嚴防死守邊城,布置兵力隨時進攻夜郎國。
這是一位年輕的將軍,雖然他得到當今皇上的垂憐與賞識,但他也是一步一步從小士兵乾起。行軍的堅苦錘煉使得他更加堅毅,目光銳利,這幾年來戰場上的殺伐果斷,讓他徹底改變了庶子身份的自卑與過往的不堪。不錯,此人正是當初聽從了他父親的勸告,逃到邊城的王而尋。
當初宰相府慘遭陷害,王而尋孤身一人來邊城投軍,蕭翀並沒有給予他過多的關照,他隻好從一個小小的士兵乾起。戰場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第一次上戰場,看見戰場上一個個同伴倒在血泊中,深受刺激下他迫不得已伸出手中的武器殺敵軍。
王而尋身後白骨累累,一步一步的血印,從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士兵到成為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
這日,軍中無事務。王而尋換上日常便服,也是一個翩翩公子,他便獨自一人騎上他的愛馬“風馳”到軍營外散散心。
此地遠離戰爭喧囂,寧靜安謐,百花繁盛,林木奇秀,林中還有一條潺潺小溪。沿著小溪走上去,五百米處地勢高聳,形成了一個瀑布,飛流直下,自然也成了一湖潭水。
瀑布嘩啦啦直下,水霧濺到王而尋臉上,一絲絲清涼感覺特彆清心,一掃心中霧霾,他決定下去水潭中洗一個完完整整的澡。軍營中水是稀缺資源,他雖為將軍,但也隻能奢侈半個月洗一次澡,其他士兵一兩個月才能完整洗一次澡。
王而尋放任風馳在林中覓食,它見到綠油油的草,慢斯條理地一口一口吃起來,並不理會主人在乾什麼。
王而尋脫掉衣衫,將身上帶的乾糧掛在風馳的身上,一躍跳進潭水中享受著歡愉。落日餘暉照射在他的身上,星光燦燦,他閉上雙眼,回想起他的父兄,及殘酷的現實,一幕幕上演在他的腦海中。
一位打扮小乞丐模樣的小子,見王而尋放鬆了警惕,便急急忙忙上前用鋒利的刀將掛在馬背上的乾糧割下來,不料想刀子過於鋒利刺傷了風馳,驚擾了王而尋。王而尋大聲喝道,“大膽毛賊!”風馳突然嘶鳴一聲,受到驚嚇望深林中跑去。
小乞丐見狀,便急中生智將王而尋掛在樹上的衣服抱走。王而尋飛躍而起,一把抓住了小乞丐,就如老鷹捉小雞般輕易。
王而尋身上隻穿了一條內裡褲子,上身光著。小乞丐連忙扔下了衣服,雙手捂住了雙眼,臉紅到耳根子,連連說道,“公子饒命,公子大人有大量,小人隻是餓極了,才心生歹意。”
小乞丐臉上故意抹灰弄臟了,衣衫也破舊不堪,細細看他的臉容精致,若是個女子定是花容月貌,可惜了是一個食不果腹的小乞丐。
王而尋見小乞丐誠懇,便將他放下,準備好好收拾他。王而尋雙唇抿緊,發出一串類似鳥叫的聲音,風馳從林中跑到了他跟前,望著流血的馬背,王而尋狠狠盯一眼小乞丐。
小乞丐故作輕鬆地請罪,眼睛隨時盯住他的臉色,以察時勢,“公子若是不嫌棄,小人可為公子的愛駒療傷。”
王而尋並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風馳的受傷的背部,它就像是他的兄弟一樣,跟隨他出生入死。
小乞丐見王而尋沒有拒絕,便從林中仔細挑選,撿了幾樣草藥,用石塊搗碎敷在傷口處,漸漸地血已經止住了。
“小子你還懂一些醫術?”王而尋好奇地望著小乞丐,仿佛能將他看穿一樣。小乞丐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娘親懂醫術,小人隻不過是從日常中聽了一些。公子要不您發發好心,收留小人,讓小人有口飯吃,乾什麼都行。”
王而尋一躍而上風馳的背部,隨手將身上的一個信物扔給他,便說,“你小子帶著這個信物前去十幾裡的軍營投軍,就說是本將......公子讓你前去做陸大夫的醫助。”王而尋頭也不回地快馬離去,餘暉將他與風馳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最終消失在深林中。
小乞丐麵露喜色,等他回過神才發現王而尋早就沒有了蹤影,他嘟嘴自言自語地說,“騎馬也沒有順便捎我一程。”他便說便跟著風馳的馬蹄印小步碎跑前去。
他果真去投了軍,拿著王而尋給他的信物順利進了軍營當了軍中大夫的醫助,總算是有口飯可吃。
這段時間少了戰爭,軍營中的傷員少了許多。
“我叫王大,是陸大夫的弟子。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在擔架床邊的另一個虎頭虎腦的年輕醫助用布巾一邊擦拭受傷的士兵,一邊問著他。
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漂亮伶俐的年輕公子,他抬手輕輕擦額頭上的汗珠,全身心投射在旁邊的士兵,便說,“我叫趙小惠!還請王師兄多多關照。”
王大嗬嗬笑了幾聲便說道,“關照怎麼談得上,還是互相學習學習。不過小惠這名字怎麼聽起來那麼娘們?”
趙小文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娘取了,她是個鄉下婦人沒啥見識。這個惠子就是讓我記得上天的恩惠,做人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