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能吃飽,有口肉葷就不錯了,去鎮上割上兩三斤肉的,回家包頓餃子吃,這就是過年了,還宰豬?
這麼大的手筆,許家村最近五年來,都沒有一戶人家。
所以,不得了啊!
全村人來圍觀,絲毫不誇張,大人小孩子都來看熱鬨。
都來看屠夫如何宰豬的,就算沒得吃的,看看也是飽了眼福了。
所以,老許家的門口,熱鬨非凡。
大肥豬已經被從後院牽到大門口的道場上來了,屠夫一看,“謔,這豬肥,可以可以,這豬可以宰了。不過這頭豬大,要一百文錢的屠宰費,許老叔,您看沒有問題吧?”
許有德樂嗬嗬道,“沒問題,沒問題,開始宰吧。”
今年酒坊還沒有盈利,所以沒有分紅。
但是,許嬌嬌給他也發了工錢的。
他每天早上起來就背著手在酒坊巡邏當監工,或者看哪裡忙需要人手頂替一下的,或者幫忙記積分,雖然都是些小事情,許嬌嬌也給他按高檔次計工,跟許張氏一個檔次的,一天五十文錢給他結算的。
兩個多月來,他手頭上的工錢銀子,嗯,三四兩之多了。
現在老許家人,手上人人都是有工錢銀子,也不再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朝他這個當家人伸手要銀子了,他這三四兩銀子都算是他的養老錢,宰豬一百文還真是小事情一樁了。
屠夫和幫忙的人一起,把大肥豬綁在大木凳上麵,綁得結結實實的,這是怕豬跑了。
因為這豬大,一般的豬,幾個人按著就行了。
屠夫提起利刀,掰住豬頭,一刀捅入其咽喉,大肥豬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使勁掙紮著。
在場的大人小孩子們都高興。
豬叫得雖然慘,但是在他們聽來卻都喜氣,這都是肉啊!
甚至於,豬叫得越慘,他們越覺得豬肉好吃,有勁道。
接下來就是放血,吹氣,刮皮去毛,分解……
許嬌嬌是看不來這麼慘烈的場麵,躲在屋子裡看醫書。
她曾建議許張氏,把豬直接拉到鎮上屠夫家去宰。
許張氏說,“那怎麼行?誰家宰豬都是在自己家裡宰的,歡喜,喜氣,豬一叫,來年都是好運氣!自己在家裡宰也好處理那些豬下水,豬腸子的,做香腸什麼的,都是新鮮的,肯定要自己在家裡宰的,看著豬肉一刀刀的被割下來,那麼多肉,多高興啊!”
一句話,就跟種了糧食,必須親自收一樣,有成就感。
這種榮耀與使命,不是當事人,是體會不了的。
於是,許嬌嬌就放棄了勸說。
在家裡宰就宰吧。
慘叫就慘叫吧,臭就臭吧。
外麵的豬叫聲沒持續多久,就停止了。
看起來,這個屠夫是個老屠夫,特彆有經驗的。
有些沒經驗的新屠夫,殺不死豬,刀捅了一半,還能被豬從大木凳子上掙脫下來,掛著殺豬刀滿地跑的,那可就熱鬨了。
“好咧!好咧!!上熱水,準備拔豬毛啦……”
“死透了吧,不死透會跑掉的咧……”
“都讓讓,好沉好沉的豬,這估計兩百多斤沒跑了,老許家今年要吃肉吃到飽了!”
“我也想吃肉肉,想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