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還在繼續說話,主要是關於這位曾經的名妓的過往。
“她們那個行當,說起來風光,但曉得行市的就應該知道,錢都到不了自己手上,全被老鴇拿住了。隻有一些極其聰明的,或者自己能想辦法攢下錢來傍身,或者就是趁著最當紅的時候找個有錢的、且願意為她們花錢的贖身。”
明月奴的故事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在這個時代很多地方都在上演相似的故事一代名妓,當紅的時候沒有成算,隻知道及時行樂,等到年紀漸漸上來,韶華不在,想要有所打算也不能夠了。
至於原本狂熱追逐的裙下之臣,這個時候他們早就去追求其他更加美貌更加年輕的女子去了,根本沒有指望。
於是她隻能一步步地淪落,從名妓淪為一般,再有一般淪為下等。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這不隻是周圍的人態度轉變,從處處照顧,到不屑一顧。更是肉體上麵經受越來越多的折磨名妓其實更像是明星,談情多過談性,而且往往有權決定自己的客人。但是下等妓女,就是另一回事了,純粹的體力勞動,完全是看不到絲毫光明的深淵
她唯一運氣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得病死掉,要知道這樣一步步往下走的姑娘往往不到她這個年紀就因為花柳病死掉了。而她能夠一直沒有染上這種病,運氣也是沒誰了
那時候她淪為下等,身價也就不高了,一個往來於京城與濟南的商人替她贖身做外室。這個時候她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的艱難日子過去了,今後至少能安安穩穩過下去,即使這個商人就是個小本生意人,當年她正當紅的時候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然而這個商人也隻安置了她一年而已,一年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直到被租房地方的主家趕出去。
這種情況其實在行商安置外室中很常見,這年頭交流不便,交通困難,人與人失去聯係是很尋常的事情。那行商或許因為突然地原因不跑濟南到京城的生意了,這誰說得準至於沒有和明月奴商量,這也正常,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來說,養作外室的風塵女子,就是個玩意兒而已。
沒有人寄錢過來,明月奴沒有了生活來源。這種情況下,最常見的選擇就是重操舊業。然而她再也不願意了,於是抱了胡琴,便出來唱小曲兒了。隻是她年紀大了,唱小曲兒比不過正經學這個且年輕的小姑娘。於是無法,隻能唱一些淫詞豔曲,這能幫她吸引到一些點唱的客人。
這個故事和如今流行的才子佳人故事不一樣,才子佳人裡名妓往往都能尋一個好歸處,最後也不負自己佳人這一身份。但是這個故事顯然才是這個世界的現實,風塵女子哪有那許多風花雪月,有的更多是血與淚罷了。
想要寫一個有關青樓女子的的念頭一閃而過,隻不過想了想連翹自己先笑著搖頭放棄了她是寫男性向的,女性向的感情戲一向苦手。之所以寫鴛鴦蝴蝶劍那還是趕鴨子上架,再來一回實在扛不住了
然而內心雖然是這樣分析的,但是回去每每想到這個題材,連翹又會覺得特彆好。
被腦子裡兩種相反的看法弄的打結,連翹乾脆暫且將這個念頭丟開。也幸虧此時差不多將租房的事情敲定下來了,忙著搬家的事情,也沒有時間去想了。
連翹他們隻不過是六個人居住,而且還是暫住,就用不著太大的房子。
而想要好治安,這就隻能在比較好的坊市了。這些坊市聚居著大戶人家,巡城的捕快、兵卒往這邊跑的勤快,些許蟊賊根本不敢往這些地方來。
相比之下想離連家在的雨花巷遠一些,這是最簡單的要求,畢竟十分明確,照著地圖圈定一下範圍很快就能知道了。
這些要求,前後看了十幾天,總算圈定了四五所覺得不錯的,這個時候就應該實地看一下了。有的時候中間人說的花好葉好,但其實親眼見過就會知道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一開始這件事是吳美娘在跑,直到昨日,吳美娘差不多已經定下其中一所房子了。最後沒有拍板,其實是想讓連翹去看看,如果她也覺得沒問題,這件事就要定下了似乎隨著連翹越來越獨立,吳美娘越來越看重她的意見。
連翹就算是再懶,也沒有理由這都不去。於是與吳美娘說定了,等到第二天就一起去看看房子。
等到看房子這一日,母女兩人起床挺早的,趁著氣溫是一日之內最舒適的時候就打算將事情解決。
“連夫人眼光真是極好的,帽子胡同這邊住著好多讀書人和做官的呢平常書聲朗朗的便罷了,最重要的是誰敢讓這裡出事兒平常巡視的捕快多,恨不得時時刻刻將這裡放在眼皮子底下”這一回租房的中間人是會館小廝,今日他也是一起來的。
連翹來之前已經從吳美娘那裡知道了,帽子胡同的租金不算貴,因為距離京城的精華區域有些遠。不過因為距離國子監不遠,所以有很多讀書人住在這裡。至於說官員,那就是低級官員了。
家庭條件不是特彆優越的低級官員其實過的挺捉襟見肘的,京城,居大不易啊在這裡買房居住和生活,這可不是現代才變得困難的事情,實際上哪一個時代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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