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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新雖然不擔心這兩個人如何如何,這個時候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所以麵帶微笑對宋誌平道“文華過來了你們在京城見過麵嗎文華,坐這邊來。”
很快有人在最好的位置安插進了一個座位,這種場合向來是離主位越近位置越好。以許文華的行內地位,座位排的太遠了,那才是真正的笑話所以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很快有侍從調整出了一個位置。
許文華站定在空位置旁邊,定神看了宋誌平一會兒這個時間本來嘈雜聲很多的廳堂莫名漸漸安靜了下來。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人都多少看出了一點兒不同尋常,畢竟許文華這個打量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以至於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許文華除此之外並沒有做什麼,隻是對著宋誌平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就算是行過禮了,然後就坐下了。有的人茫然不知,有的人心裡鬆了口氣。但不管怎麼說,原本有些怪異的氣氛鬆散下來,整個廳堂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宋誌平並不覺得,隻不過這種事本就沒有一定要弄清楚的必要,特彆是現在的場合根本不合適,他可沒有讓人看熱鬨的嗜好。
其實旁觀者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其中的敏銳者也能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來。隻不過這都不是這個時候該說的,所以都埋在心裡,打算事後打聽許文華和宋誌平這兩個大佬是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過節嗎
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並不凶惡,但相當微妙有的時候直白一些的矛盾還好一些,反而不值得大家提及說起來行內的這些人大多數脾氣都不怎麼好,還經常自恃才高,文人相輕之下很多人關係可以說是惡劣。就像報紙上很喜歡報導的大佬撕逼一樣,其實這種事情行內是很多的,共同組成了行內有名的八點檔
兩方罵戰起來,真是各種黑曆史都能翻出來弄得吃瓜群眾感歎,沒想到這些大佬還有這樣遠古事跡其表現和潑婦罵街其實也沒什麼兩樣而大佬們這樣的,粉絲跟著偶像跑,底下也要跟著起罵戰。
也就是這個時代沒什麼跟帖、轉發、自媒體啥的,不然這些人真能在論壇上各處激戰,攪得天翻地覆
具體來說,這些粉絲的參戰方式就是投稿,表達自己的支持和反對。隻是粉絲投稿總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得不到發表,能發表的都是本身有才華,寫的東西很有可看之處,或者有關係的這不是普通粉絲的戰場啊
而現在,許文華和宋誌平之間的微妙氣氛,這才讓大家有更多的聯想聯想是世界上最容易跑偏的事情,什麼都怕聯想,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這些人腦補成什麼樣了。
等到廳堂這邊的場麵散了,大家都像外麵一些參與這場接風宴的來客一樣自由活動。許文華才和宋誌平站在了一起在場還有丁一新這個主人,他是相信兩人不會鬨出什麼來,但單獨放兩個人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
三人來到這園子一處臨水的小樓,這園子算是比較仿古的建築了,樓閣很難見到,多處都是平房。而近些年來有很多外邦東西傳入,造房技術就是其中一樣,這讓造高樓變得簡單,稍微有點餘錢的都造的起樓了。這一點體現在新落成的園林中,就是或多或少會點綴一些樓閣。
至少一個高高的望景樓是少不了的。
這個園子卻沒有,唯一的樓閣就是這棟三層小樓。據說這是仿照更南邊的一些地方,喜歡給姑娘建的繡樓而來,原本也是給園子主人家的小姐準備的。但後來家業幾經易手,現在已經成了專門做出租生意的園林了,這些事情也就沒有人提了。
這棟樓三樓還特意改建了一下,隻留下柱子,沒了牆體好在這時傳統造法造的,承重本來就是柱子的事兒。這個樣子和望景樓仿佛,然而問題是高度還是不夠,再加上小樓本身建的位置就是比較幽靜的所在,望景樓望景樓,望的什麼景呢
丁一新拿這件事做一個趣事說給宋誌平和許文華聽,這個時候隨行的小廝已經擺上矮桌和藺草席供三人使用了。丁一新一麵表演分茶,一麵娓娓道來,就好像這真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聚會一樣,做閒事,說閒話。
“本來還好些,如今這麼一改,倒是貽笑大方了。”丁一新搖搖頭,微笑道。
隻可惜另外兩個都不太買賬,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心思當中。還是宋誌平稍微懂點事,遲了好幾秒到底還是回過神來了,卡殼了一下,還是接道“確實如此。”
然後就無話了。
許文華聽到宋誌平說話,本來望向樓外的目光收了回來,看著宋誌平,宋誌平也相當平靜地回視他。但最終兩人並沒有說什麼話,直到這一場接風宴結束,都是不痛不癢的。
而等到宴會散場,丁一新和宋誌平是坐著同一輛馬車回去的饒是他見過大風大浪還是心裡有些猶疑這兩人算是怎麼回事兒
似乎是察覺到丁一新的情緒,宋誌平笑了一聲,搖搖頭“丁兄不用擔心。”
“我擔心什麼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這個年長一些實在是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其實丁一新也就是比宋誌平略大幾歲而已,對許文華還能端這個架子,對宋誌平這樣說是有些不妥當的。
但這個時候本就是自嘲,也就無所謂了。
聽丁一新問的含糊,宋誌平也知道他是不知道怎麼講這個話說的清楚。他忽然失笑起來“丁兄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這件事雖然不是值得拿出去大肆宣揚的,可對著丁兄這樣可靠的朋友,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丁一新必然是可靠的,不該往外傳的他不會傳,至少不會傳到大嘴巴的人那裡去。再加上這件事他早就知道,算是知情人了,更加沒有瞞著的理由。如今這樣小心翼翼,實在是矯枉過正了。
對於宋誌平這個說法丁一新卻是不置可否的,宋誌平的說法或許有一定的道理,但前提是宋誌平自己要對此很放得開才能這樣說。不然的話他大大咧咧地行事,萬一宋誌平不願意多提及呢那未免太不體貼了。
“我和許文華其實沒什麼的,他恐怕也是這樣想的能有什麼呢”宋誌平想起兩人在京城見麵的事情了,當世許文華與他其實是有些劍拔弩張的。但是放到現在,忽然覺得就沒什麼了。
畢竟這件事中所蘊含的嫉妒之心隻是一時的,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稍稍過一段時間就能明白,他們的某些敵意實在很沒必要。而麵對麵的一刻,其實是加速了這個過程沒見到麵的時候還隻能胡思亂想,等到真的見到麵了才發現也隻能相顧無言而已。
稍微解釋了一下,但最後宋誌平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看對方還是兩看生厭就是了。”
聽這兩人已經是這種心情了,丁一新放心了一些,也能調笑道“我記得你以前還很欣賞文華呢,如今這種欣賞還在”
“不在了”宋誌平斬釘截鐵“本來就隻是欣賞而已,我愛惜他的才華才那樣的。他的才氣你是見過的,我們這些混出頭的哪個沒有一點兒天資呢而許文華的才氣卻是讓我們也隻能讚歎,實在是不能相比。”
“但現在,那種欣賞之情早就沒有了。”這樣聽起來真的非常不名士風度,為了私人恩怨改變了應該公平判斷的東西。但是話說回來了,這個世界上也沒人能夠完全做到不受個人情緒的影響做出各種判斷吧。
畢竟人就是人,而不是什麼機器。
宋誌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天邊火紅的晚霞,心中有一絲悵惘。就在兩天前,他什麼都沒有想地去見連翹,心裡翻來覆去的話衝口而出是的,太突然了,沒有一點點鋪墊,這甚至到了魯莽的地步,但是事後想想也沒有什麼後悔的。再來一次的話,他應該還是會這樣坐。
他記得當時很安靜,露台上除了溪水潺潺的聲音,就隻有風吹樹葉的颯颯聲。整個露台隻有他、連翹,以及兩個侍女,隻不過侍女離得比較遠,應該也聽不到兩人具體說了什麼。
連翹很驚訝他說到這個,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問她又不蠢,之前沒有察覺到這種事情是沒有往這方麵想。畢竟身處這個環境中,宋誌平和很多其他的朋友表現差不多,甚至還沒有一些人獻殷勤地厲害呢
而在現代,這種程度的親近就更加平常了。
連翹又沒有特意往這方麵想,一無所覺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當許文華戳穿這層窗戶紙,那麼一切就昭然若揭了以往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那些被她忽略的,或者想不通乾脆不想的細節。
連翹沒有驚訝地去問什麼,問的話反而顯得愚蠢,既顯得她愚蠢,也顯得宋誌平愚蠢。
她隻是很輕很輕地搖了搖頭“您不必再說了”
她很感動,但是她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什麼都不必往下說了,這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應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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