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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我知道了還是聽不懂,但又感覺很厲害的樣子。”阿敦頂著一腦袋霧水抱著電腦垂頭喪氣回病房去了,辦公室裡再次隻留下我和眼鏡子。
敲擊鍵盤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止,牛奶和藥片被人送到手邊“不要熬夜,吃過藥就去治療室休息。我替你值班。”
“請問阪口先生是武裝偵探社的工作人員,或者工作人員的家屬代班這種事怎麼想也不應該從你口中說出來異能特務科的輔佐官先生”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室內,並不是滿月之夜亮度也較為微弱。我停下手裡的動作靠在文件架上看向近在咫尺的阪口安吾“你不害怕我了”
“”忽然想起她之前那句“無論你今天去了哪裡,和誰說了話,做了什麼,我全部都能看出來。”
真沒想到有一天得拿出在ortafia做臥底時的警惕麵對妻子“怎麼會呢,你想多了。我怕貿然靠近會讓你受到驚嚇。”
抱著胳膊隨意靠在文件架上的女人揚起微笑,側頭看過來,眼神烏沉沉的漆黑無光“是嗎”她慢慢抬起手靠近。那動作真的極慢,起初似乎想要碰觸他的眉心,最終隻輕輕拂過垂在他耳邊的發絲“瞳孔都收縮起來了,如果是陌生人倒也還能理解,為什麼會對曾經的妻子如此緊張我對你做了什麼”
“是把你關在家裡不讓你去上班殘忍分開了你和工作小姐是當著你的麵用菜刀肢解了你心愛的工作電腦還是”
她繞著他轉了一圈,因為身高差距不得不踮起腳尖湊近“還是我從家裡那些哲學書中帶走了什麼”
“啊,看起來是最後一點。”
像個在課堂上準確回答問題的小女孩那樣,她露出“求表揚”的笑意“你在裡麵藏了什麼密碼異能特務科與各潛入搜查官之間的單向聯係密碼。”
“讓我來猜猜我會把這些可愛的詞彙泄露給誰”
“說什麼傻話呢。”阪口安吾放軟了視線笑得溫柔“你不會那樣做,在神誌清醒正常的情況下。”
“所以就是你見過我神誌不清醒不正常的情況,才會害怕。”
我想我已經得到了答案,唯一的問題就是死去的人不會再次出現。如果再次出現,一定是有什麼能夠挑戰法則的物品在作祟。
如果真存在這種神奇的東西,我究竟是不是病死的,究竟有沒有生病,這些問題就都得打上個問號。
她猜透了多少
不受感情左右針鋒相對的妻子讓他頭一次產生“棋逢對手稍遜下風”的感覺,上一個曾經同樣令他如此忌憚的人恰好也在這家民間偵探社工作。
難道是什麼風水運氣之類的玄學嗎為什麼異能特務科就從沒招到如此有工作能力的人才
想想手下除了總要追著綾辻行人四處跑的辻村深月,就隻有個從第七機關摳出來的小栗蟲太郎勉強稱得上能用,其他全都是隻能承擔普通工作的庸才。後者還有個寫推理小說的愛好時不時鴿掉工作,讓人恨不得再把他重新塞回異能力者監獄裡。
啊,不能把他塞進去,不然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忽悠走又得重複曾經的記憶。這回他寧可動手把那監獄炸了也絕對不能讓太宰鑽進去,前方眾人注意力一旦被魔人牽製,留在後麵很容易被忽略的吹雪就會麵臨危險。
“都說不是害怕,好吧,確實也有點。被你用酒瓶砸過後我在醫院躺了半天,對於異能力者來說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傷勢了。”
他為了表示“確無害怕一事”,專門又將牛奶和藥片向前送了送遞到我手上:“吃藥喝奶,然後去休息。不然我就專門去請求福澤社長給你一段假期。”
這種請求成功的概率很大,還會附帶每天一個輪流加班的監工。我本人對於“加班”這件事怨念頗深,自然不想同事們因我之故不得不被迫增加工作時長。
“你坐過去”
我指了指辦公桌才接過眼鏡子遞過來的牛奶和藥盒,噸噸噸一氣灌完翻出條被子合衣往沙發上一躺:“閉嘴”
我要是去治療室找張病床躺下休息,阿敦這一夜恐怕都會緊張到不敢睡。何必呢反正現在是夏天,蓋著薄被一點也不冷。
話說回來,這張沙發躺上去還真舒服啊,軟硬適中,帶著點符合人體生理的弧度,怪不得太宰治白天一躺在這上麵就不想動。
阪口安吾一個“不”字也不敢說,乖乖端了電腦換地方。
敲擊鍵盤的規律聲音逐漸催得眼皮沉重,安眠藥作用下我很快沉入夢鄉,完全不知道不久之後眼鏡子關閉電腦挪到沙發旁坐著看我補眠看了一夜。
101nove.com藥片冒充的安眠藥“安撫”下放鬆神經睡意沉沉。哪怕儘量堅持著不肯合眼終究也沒能抵過大腦對睡意的渴望。
還在呼吸嗎他忍不住一再移動,最終坐在她身邊守著才勉強放心。
記憶中妻子不幸在“天人五衰”事件尾聲時病重離世,等他得知消息時她已經那一刻的孤獨與絕望幾乎將他劈作兩半。一半理智思考按部就班的繼續活著工作,一半幾近癲狂心如枯木死灰。
所以才會有在那之後的悲劇。
“書”這種東西的應用實在太過可怕,無視時間與空間,無視維係世界運轉的法則,隻要文字邏輯成立,寫在書頁上的東西就會強行轉化為現實。
無論什麼東西,即便讓死去的人再次出現。
無比慶幸眼下的她還好好活著,哪怕離開自己。如果這樣能夠讓她遠離危險,阪口安吾摸摸放在胸口的那枚藍寶石女士婚戒,他寧可獨自帶著這枚戒指一輩子。
她睡著的樣子真可愛,臉頰被壓得鼓鼓囊囊,從側麵看過去就像是在嘟嘴撒嬌一樣。忍不住伸手劃開遮住她額頭的碎發,察覺到癢意的人用力在被子上蹭了蹭,翻身扭過去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