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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前妻矢田吹雪,阪口安吾敢摸著憲法發誓沒有過一刻不愛著她,但他也深刻認識到自己曾經給她帶來何等傷害。
第一次到她是在大學生聯誼會上。三年級大學男生們正處於荷爾蒙分泌旺盛時期,走在路上看到略微秀氣點的女孩都能在腦海裡浮想聯翩出幾萬字所以他被關係還算可以的合租室友一起拉去了聯誼會。
她躲在角落裡低著頭,小心翼翼咬開一隻奶油大福後對裡麵的淺綠色內餡充滿好奇。
簡直就像隻可愛至極的小動物,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認真研究了一晚上點心。
席間有多少人偷偷看她又偷偷移開視線,仿佛達成協議似的不敢上前搭訕攀談。她也像是看透了其他女生心思般不與任何男生來往,獨自靜坐等待散席,老實乖巧的充當活招牌。
矢田吹雪,院係裡有名的“靜謐美人”。高智商、高顏值,提起聯誼就會有男人詢問她會不會參加,一確定她參加立刻積極約定時間並做足準備,拉阪口安吾去充人頭數的室友也是其中之一。
“她看上去是個好女孩,為什麼沒人追求”聯誼會結束回到宿舍後他問了室友這個問題,對方像被嚇了一大跳那樣瞪大眼睛“太漂亮了,我可不敢靠近,如果被拒絕會很沒麵子。而且,像那樣的美人,你不覺得完美到不真實將來在一起相處也很累吧,總會不自覺就陷入自卑之中。”
蠢貨。
阪口安吾心裡這樣想。
正視內心追求美好才是對的,囿於世人目光假裝出一副假正經的模樣真是蠢透了。
一麵鄙視這樣的室友一麵不知不覺開始在人群中搜尋她的身影。
教室裡、走廊上、草坪上、小路上她最多出現的地方是圖書館,經常在閱覽室裡一坐半天。
他知道自己是個異能力者,也知道很多普通人視異能力者為另一個物種。不想嚇到她,唯有小心翼翼絞儘腦汁想出各種理由從她身邊走過又走過再走過再再走過。
然而無論他如何走來走去,她的注意力始終都在手中書籍上,這讓人非常沮喪。緊接著阪口安吾發現周圍有許多人和他做著同樣打算,可惜沒有誰能得到她的目光駐留,哪怕隻是一瞬。矢田吹雪固定座位對麵的椅子不打架根本搶不到,勝利者們往往坐下十五分鐘就被如同真空般的安靜平和帶得認真讀書去了,等佳人走遠又後悔得捶胸頓足。
她大約是那種,究極被動的類型,不是看不懂暗示而是根本不去看。
這樣下去不行,她不會看他,也不會注意他,更不會把他當做特彆的人對待。
不死心啊,無論如何也不死心。為何不破釜沉舟試試呢
在堪比癡漢偷偷觀察了一個月後,阪口安吾從圖書館借了部阿拉伯語教材現學現賣。他當然知道她看不懂這種語言,就算不知道也能通過碰觸她放回書架上的那些書一點一滴去了解她。
假如墮落論擬人,大約會嫌棄得打電話報警吧。
他一邊自修新語種一邊拖過稿紙寫寫畫畫矢田吹雪有個習慣,遇到無法理解的事情不會第一時間就斷然拒絕抵觸,而是站在原地慢慢反應一會兒。
要得就是這個時間差,寫封她看不懂的情書,在她陷入迷茫時坐實“默認”的事實。如果看得懂的話,她大約會在三十秒之內闡述至少十個觀點徹底拒絕自己
這隻是個權宜之計,脫離那一大群庸庸碌碌背景板的計策,唯一能讓她注意到他的辦法。
當然了,這封阿拉伯語的情書也真的是一封誠懇的情書,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注水。
一切都和計劃的一般無二,鼓起勇氣走出那一圈拉長脖子垂涎她的庸人,那簡直是他這輩子為數不多從頭抖到腳的時刻。
如果被她拒絕怎麼辦
這個問題一下子重重砸在腦海中,砸得他眼冒金星。
眾目睽睽之下,隻要有一個人打破平衡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也就是說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基本意味著再也沒有下次。
“您、好”
要不是自控得當他能當場表演個結巴漫才“阪口安吾,哲學係三年級。請您和我交往”
乾巴巴自我介紹,彎腰鞠躬將手中信封平舉到她麵前。
四周一片嘩然,但那些熱鬨已經與他無關,年輕人隻覺心臟都快從胸腔裡跳出來,就像萬般小心靠近蝴蝶企圖捕捉的孩童。
矢田吹雪的表情看上去比他想象的還要驚訝迷茫,她慢吞吞伸出手接過情書打開,下一秒如陷五裡雲霧不知所措。
她沒有反應,他趁機站直身體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如果您不反對,我就稱呼您的名字了”
她還是沒反應。
阪口安吾看了一圈周圍表情各異的看客,鼓起勇氣上前拉起她的手腕“呐,我送你回家,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