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桑樹冠蓋若傘,籠罩整座島嶼。
枝葉葳蕤,陰影濃重。
忽然,粗壯無比的樹乾上,一隻隻眼睛睜開,密密麻麻的目光,全部朝一個方向望去。
與此同時,島嶼深處,光怪陸離的空間中,兩位端坐王座的禁忌,同樣睜開眼,朝那個方向望去。
三者的目光頃刻間穿透萬仞鯨波、穿透萬水千山,透過無數阻隔,落到了重溟宗。
隻見原本山門所在之地,九輪大日煌煌當空,熾烈如火雨天降,已然烤乾整個重溟宗門之內的表層水源,滾滾熱浪,還在繼續往外擴散。
縱有九天十地陰陽離合浮屠大陣遮蔽,仍舊不掩這一場瑰麗奇偉的異象。
翠葉微微婆娑,詭桑靜靜的望著那一幕,每一隻眼眸裡,都沒有絲毫情緒。
充滿了災殃氣息的界域中,“禍”淡淡開口“他沒有完全按照‘咒’的路走。”
“他本來,可以直接步入大乘的。”
遍布凋零之意的暗影裡,“亡”平靜道“隻要突破了渡劫,仙路便是成了。”
“吾等最多便是再等一些歲月。”
“禍”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對於它們這等存在來說,凡人中的長壽,不過是朝生暮死如蜉蝣。
縱然是高階修士,亦是匆匆而過。
等頂尖宗門出身的“引子”從渡劫步入大乘,這段時間,不算什麼。
很快,白霧翻湧,桑葉靜止。
整座幽素墳,再次恢複了原本的死寂。
唯有四周墨色海水翻湧澎湃,呼號不休。
曠野。
草長鶯飛,百花盛開。
一座巨大的湖泊,波光粼粼,映照藍天湛湛,白雲悠悠。
湖水清澈,淤泥之上,有水草招搖,柔軟若帶。
各色魚蝦徜徉其間,恣意遊走。
時不時的,有水禽急掠而過,於層層漣漪間,叼起一尾鮮魚。
湖畔,低矮的山丘連綿成線,其上雜樹叢生,還棲息著不少飛禽走獸。
一頭幼鹿撒歡片刻,低頭去啃食縫隙裡的一株嫩草。
然而那草倏忽一動,卻是剛剛好好,避開了它。
幼鹿不解,繼續湊上前去,那株嫩草又是一高,再次令它落空。
此刻四周無風,嫩草的搖動,連同其下方泥沙。
仔細望去,卻是整片丘陵正微微起伏,猶如活物。
驀然,“丘陵”其中一端的儘頭,一雙巨大的眼眸猛地睜開。
磅礴氣息彌散,無數飛禽走獸受驚,四散而逃。
被踐踏的草汁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如同雨後的芬芳。
龍伯戰王以肘撐地,半支起身,轉頭朝重溟宗方向望去。
注目片刻,他收回視線,卻是暗鬆口氣,爾後立時起身。仿佛丘陵陡變高山,在其對比下,原本煙波浩渺的湖泊,也隻是一個大點的水坑。
濃重的陰影拖向大地,無數沙土、草木、花卉以及不及逃走的幼崽、蟲豸,從他全身上下簌簌而落。
咚、咚、咚
每一步踏出,整個這方大地,都劇烈的顫抖著。
遠處,更多的生靈驚惶逃竄,猶如獸潮。
戰王沒有理會,迅速朝另外一個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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