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在不經意間悄然退去,如同一位老者緩緩卸下沉重的白衣,將大地交給了生機勃勃的春天。
陽光逐漸變得溫暖而柔和,照耀在幽州這片古老而廣袤的土地上,使得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複蘇的氣息。
積雪在日光的愛撫下漸漸融化,化作細流彙入江河,滋養著這片土地。
小草仿佛聽到了春的召喚,紛紛探出頭來,嫩綠的顏色在枯黃中顯得格外耀眼,它們以頑強的生命力宣告著冬天的結束和春天的到來。
在這片充滿希望的土地上,無主的田地被重新分配給了那些曾經隻能仰望世家的佃農。
這些新晉的編戶民,如今守著自己分得的土地,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激動與期待。
他們知道,春天的到來意味著新的開始,意味著他們可以通過自己的雙手改變命運。
官府體恤民情,不僅發放了優質的種子,還允許他們借用耕牛,這無疑為他們的春耕計劃增添了強大的助力。
在薊縣北麵,崆洞山巍峨聳立,宛如一位守護神靜靜地俯瞰著這片土地。
山腳下,廣陽行宮的建設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這座行宮,不僅是帝王巡遊時的休憩之所,更是展示國家實力與威嚴的象征。
行宮的核心區域,一座宏偉的宮殿已經拔地而起,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紅色的宮牆顯得格外莊重。
宮殿內部,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皇家的奢華與尊貴。
而宮殿之外,官員們的住所尚在緊鑼密鼓地建造之中,工匠們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間,他們或搬運磚石,或雕琢木梁,汗水與塵土交織在一起,卻無人抱怨,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參與這樣的工程,是他們一生中的榮耀。
為了確保行宮的安全,兩萬禁軍駐紮於此,他們身著鐵甲,手持長矛,步伐整齊,氣勢如虹。
這些禁軍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精銳之士,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忠誠,仿佛任何侵犯者都無法跨越這道鋼鐵長城。
而除了禁軍之外,還有一萬草原諸部的精銳騎兵,他們被邀請至此,既是為了加強防禦,也是朝廷對草原部落的一種示好與羈縻。
這些騎兵身材魁梧,騎術精湛,他們穿著色彩斑斕的戰袍,腰間掛著鋒利的彎刀,彰顯著草原兒女的英勇與慓悍。
隨著行宮的逐漸成形,幽並二州的士子,以及那些懷揣夢想、渴望改變命運的人們,紛紛湧向這裡。
他們中有的才華橫溢,有的武藝超群,但都希望通過接近皇帝,展示自己的才能,從而實現一飛衝天的夢想。
每日清晨,行宮外的空地上都會聚集大量的人,他們或吟詩作畫,或比武較技,試圖吸引官員的注意,進而獲得麵聖的機會。
在廣陽行宮那幽深而靜謐的腹地,一座古樸典雅的書房悄然屹立,四周被精心修剪的翠竹環繞,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書房內,燭光搖曳,投射出柔和而溫暖的光暈,將空氣中彌漫的墨香與沉香交織得更加濃鬱。
身著華麗帝王常服的劉禪,正端坐於寬大的案牘之後,他的麵容雖帶著幾分天生的溫厚,但眉宇間卻難掩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劉禪的手中緊握著一份間軍司從遙遠的鄴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密報,那薄薄的紙張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
他的目光在字裡行間跳躍,每看完一行,眉頭便不由自主地緊鎖一分。
終於,當最後一行字映入眼簾,劉禪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感慨:“這個司馬懿,確實有些手段,竟敢對冀州的士族動手,這不知要激起多少冀州人的憤恨啊。
隻是可惜,我們間軍司在冀州的力量太過薄弱,幾次試圖攪動冀州的風雲,卻都被司馬懿輕而易舉地平息,反而讓我們損失慘重,隻能轉入地下活動。”
在劉禪身旁,一位身姿豐腴、容顏傾城的美人靜靜站立,她便是周徹。
生育之後,周徹的身材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肌膚如凝脂般細膩,眉眼間流露出的風情,既有母性的溫柔,又不失女性的嫵媚。
她身穿一襲織金的華服,腰間佩戴著環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響。
聽聞劉禪的感歎,周徹輕啟朱唇,聲音柔和而堅定:“陛下勿憂,間軍司雖暫處劣勢,但並非沒有轉機。冀州士族對司馬懿的怨恨,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契機。在關鍵時刻,若能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或許能成為我大漢複興的一股強大力量。”
劉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他緩緩點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思:“你說得對,間軍司由明轉暗,正是為了尋找那些心中仍懷有大漢情懷的士族,或是對司馬懿不滿的士族。
在這亂世之中,人心難測,但隻要有那麼一兩個關鍵人物能在關鍵時刻倒戈,便可能改變整個局勢。”
說到這裡,劉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周徹身上。
周徹感受到這份目光的重量,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握住劉禪的手。
劉禪反握住周徹的手,感受著那份溫暖與力量,心中似乎也有了更多的底氣。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
片刻之後。
劉禪轉過身,對周徹說:“你即刻傳令下去,讓間軍司加強對冀州的滲透,特彆是那些對司馬懿不滿的士族,我們要暗中聯絡,爭取他們的支持。
同時,也要密切關注曹魏內部的動向,司馬懿此舉,必然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我們要做好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變化。”
周徹當即點頭。
須彌之後,劉禪又問道:
“拓跋力微,他最近可還老實?”
周徹聞言,秀眉微蹙,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此人野心勃勃,這些日子,他頻繁地與草原各部聯絡,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顯然對拓跋力微的動向心知肚明,也深知其背後的複雜與危險。
劉禪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輕輕摩挲著案上的玉佩,沉思片刻後,緩緩問道:“拓跋力微可有與魏國聯絡?”
這個問題,他問得輕描淡寫,但語氣中的分量,卻足以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周徹點了點頭,聲音更加低沉:“魏國的使者確實曾秘密前往,但具體他們談論了什麼,我們的探子未能探知。”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劉禪,試圖從這位帝王的臉上捕捉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劉禪聞言,眼中殺氣瞬間四溢,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案麵,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不滿與憤怒。
拓跋力微,這個鮮卑大汗,竟然暗中與魏國勾結,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他的心中,已經對拓跋力微的所作所為,感到了深深的忌憚與不滿。
然而,劉禪畢竟是一國之君,他很快便收斂了心中的情緒,麵容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怒意隻是一場幻覺。
他看向周徹,聲音平靜而堅定:“草原上的軻比能,他如今怎麼樣了?”
周徹聞言,立刻回答道:“鮮卑南下,草原難得出現空擋,軻比能趁機恢複勢力。他本就是草原上有威望的領袖,如今雖然勢力未及巔峰,但拉出兩三萬騎兵,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