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來自關中各地大軍在長安城下集結。
古老關中的血性和悍勇在烈日下漸漸蘇醒。
五萬唐軍,加上一萬涇原軍,一萬輔軍戰兵,一共七萬大軍,除了浮雲城的李效奇部,利州的楊鑒部,李曄把自己全部家當都掏出來了。
輔軍則早已集結在同州。
為了保密,李曄令楊師厚為先鋒,一萬步卒晝伏夜出,先行出發。
等李曄大軍趕到蒲津時,黃河已經細若遊絲,隻剩三十多米寬,與九個月之前的黃河不可同日而語。
兩岸的險灘、泥沼在驕陽下,如同龜殼一般皸裂開來,仿佛無數乾渴張嘴,對著蒼天。
大片沉入河底的屍骨顯露出來,鏽跡斑斑的盔甲、枯骨、人屍、魚屍連成一片,臭氣熏天。
也不知道這些枯骨在此沉寂了多少年,更不知道它們屬於哪個朝代,哪個政權。
仿佛戰爭才是這片古老土地上的永恒主題。
浮橋很快被搭建完畢,河對岸一座座小型營寨裡駐紮這著唐軍,地上還有不少倒伏的梁軍屍體無人清理。
李曄剛剛渡河,斥候飛騎而來“報陛下,楊將軍已經清理蒲州外圍所有梁軍,徐懷玉龜縮於蒲州城內。”
“大軍加快行程,蒲州城下紮營!”
等大軍趕到蒲州城下時,已經到了戌時。
夜色籠罩,蒲州城下人喊馬嘶,城上火把通明。
七萬大軍圍城,蒲州卻未見絲毫慌亂,梁軍在城牆上蓄勢待發。
徐懷玉本就是梁軍宿將,是朱溫元從舊人,戰黃巢、秦宗權,什麼陣仗沒見過?
李曄一看蒲州的氣勢就有些頭皮發麻,堅城一座,短期內難以攻陷。
這年頭攻城戰,動不動一兩年,李曄耗不起。
高行周和楊師厚一同請戰。
李曄略一沉思,“周雲翼現在在哪?”
自從他們偷渡黃河之後,大半個月了,音訊渺茫,連斥候都接應不上了。
薛廣衡麵帶愧色,“還沒聯係到周將軍。”
“算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李曄隻能自我安慰。
連夜攻城卻是不必了,大軍一路急行軍,立下營寨之後,將士們都疲憊不堪。
“或許徐懷玉會來劫營?”李巨川提醒道。
李曄點點頭,必要的防備還是要做的,當下高行周領一軍埋伏在側,又令士卒合甲而眠。
六月的天氣,白日的暑氣雖然漸漸散去,但蚊蟲卻越來越多,不僅是人,連戰馬和牲畜都被叮咬的受不了。
這種情況續幾天,哪還有力氣攻城。
李曄顯然低估了古代行軍打仗的艱難。
不過軍中有人點燃了乾草,煙霧升起,才驅散了蚊蟲。
煙霧裡還帶著特殊的香味,連李曄心中的浮躁也一起驅散了。
“這是何物?”李曄好奇起來。
李巨川道“此乃夏枯草,軍士沿途所割,有驅蟲定神之效。”
李曄點點頭,雖然來到這世界兩年多,但還是小白一個。
若不是穿越成皇帝,在這唐末亂世,估計活不過三天。
心神安定,思維也就開闊起來。
徐懷玉一看就是鐵頭娃,而且是有本事的鐵頭娃,唐軍現在的糧草還能維持一個多月,在蒲州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