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唐軍的地位才是最高的。
休沐的唐軍,即使穿著常服,走在街麵上,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唐軍的挺拔氣質,絕非百姓可比。
一時間,城中大大小小的酒館生意火爆,皮條生意也跟著火爆起來。
唐軍清一色壯實小夥兒,中土子弟,吸引了不少河隴少女的青睞。
河隴淪落一百三十年,禮法自然也沒中土森嚴,少女們比男人還要熱情,加上連年的戰爭,女多男少,看對了眼的年輕男女們直接洞房花燭。
三天的休沐一過,清點人數,居然有兩百六十三人未歸!
兩百多人不是個小數字,自然要上報到李曄麵前。
李曄開始還以為是逃軍,兩百多人逃亡,問題就非常嚴重了。
一查才知道,這些人都被城裡的百姓鎖在家裡,強迫當了女婿。
李曄哭笑不得,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軍男,這還得了?還有法律嗎?
還有這些家夥,管不住褲襠裡的玩意兒,這不是給唐軍抹黑嗎?
李曄出動親衛都,挨家挨戶提人,擋在全城百姓的麵,在大街上打板子。
沒想到嶽丈們比李曄還著急,用吐蕃話哭著喊著求皇帝手下留情,連少女們都哭哭啼啼跪成了一片。
也不知道他們連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怎麼就睡到一張床上的。
李曄忽然覺得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刀切。
古代男女十四歲就成親,這些士卒最年輕都有十七八歲了,大部分都集中在二三十這個年齡段,以前是家裡窮,養不活媳婦,現在一個個都闊綽起來了。
軍中又是個火氣旺的地方,難道真要像宋代理學一樣搞“存天理滅人欲”嗎?
在李曄看來,人欲就是天理,從另一方麵講,這也是在繁衍人口。
李曄自己把自己說服了。
不過此類事情終究不能鼓勵的,不然這些家夥成天想著這些事,軍隊豈不是亂套了?誰還有心思打仗?
李曄當即頒布軍規,七年以上軍齡可以娶親,但必須登記在案,一半軍俸供給新家庭,凡是成婚的士卒,五年之後轉為輔軍。
當下為兩百六十三名士卒舉行了集體納親儀式,
有些人表示在關中早已成家,李曄也管不了這麼多,自己惹得事,自己兜著,再說大唐法律也沒規定不準納妾。
沒達到條件,而又管不住自己褲襠的,罰俸半年,一年內沒有晉升和賞賜。
處罰不可謂不重,但還是有人頻頻作案,隻要不是強行發生關係,李曄也沒辦法。
總不能沒收了他們的作案工具吧?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李曄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此舉在幾年之後,造就了大量單親家庭,好在李曄設置了武營,收容孩童,才算為這幫人兜了底。
風流債永遠數不儘。
河隴民風淳樸是一方麵,彪悍也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女人們從來都不是嬌滴滴的,跟男人一樣挖礦、開墾、放牧,抓住一切生存的機會,甚至懷孕了照樣乾活。
李曄歎氣,下令全境,但凡懷孕婦人,每月可到輔軍中領十斤糧食,五斤羊肉。
此令一下,整個河隴莫名其妙冒出成千上萬的孕婦。
李曄還是咬著牙認了,你敢生,我就敢養。
春風吹來時候,整個河隴大地也漸漸蘇醒,李曄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天,求老天爺保佑今年風調雨順。
還下達了禁獵禁漁令。
農人心思都放在田地上,牧民的心思在草場上,也沒人打獵。
興唐府有崔源照,渭北有元景成、安思成,興元有裴贄,鳳翔有張承業的輔軍大部在,朔方有張全義,都是實心用事之人。
鼓勵農桑,繁衍人口,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曆代王朝,這兩樣都是績效考評的重點。
加上各地新上任知州,都是從科舉中殺出來的實才,還在輔軍中鍛煉的半年,也算知道民間疾苦。
李曄坐鎮天唐府,就是要讓河湟與隴西進入正軌。
乾寧四年,必將是一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