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皇城司的作用越來越大,從軍中到朝堂,再到地方,明察暗訪,倒是查出一些貪官汙吏。
皇城司相當於李曄的耳目,沒有他們執法權,隻有偵查權。
有他們的威懾,境內官場風氣還算健康,至少沒有明目張膽的腐壞。
跟任何新生的王朝一樣,開國時候都是勵精圖治。
李曄雖然算不上開國,但也算是起死回生,張浚大敗於河東,失去的不僅僅是幾萬神策軍,還有百姓的信心、朝臣的信心,甚至是昭宗的信心。
蘭州以南,就是隴西五州。
楊崇本不僅武略過人,文治也有可取之處,待在秦州兩年,以此為根基,居然能弄出兩萬大軍。
現在鳳翔與隴右連成一片,河西河湟,除了仁美可汗,基本沒有大的敵人,高原上的幾個土邦,瑟瑟發抖,李曄不去招惹他們就燒高香了,自然也不會來找唐軍的麻煩。
秦州之後,便是洮、疊、宕三州,楊崇本下手快,半個月推平,這三個州都沒有遭到大的破壞。
李曄放歸被裹挾的百姓,人口也都恢複了不少。
岷州是李曄的最後一站,坐落在洮水北岸,也處在忙碌的春耕之中。
對楊崇本,李曄既欣賞,又防備,野心永遠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陛下可要進城?”薛廣衡問道。
“不去了。”被春日的陽光照得有些懶洋洋的,騎在馬上都快睡著了,“我們回涼州。”
行不到十裡,官道上恰好遇見天唐府的斥候。
“稟陛下,仁美可汗和歸義軍皆有使者到!”
李曄眼神一亮,等的就是他們!
河西半壁豈能就這麼懸而未決?
李曄趕緊打道回天唐府,連夜飛奔,第二日正午才進城。
梳洗一把直接見人。
先來後到,先見的是回鶻使者老熟人阿咄欲,“臣回鶻藥羅葛仁裕拜見陛下。”
李曄微笑道“哦?上次你不是這個名字?”
藥羅葛仁裕也不尷尬,“上次還是關中之主,現在已是河隴之主,臣代我家可汗恭喜陛下,特獻名馬十匹,金玉五十箱,聊表我家可汗之心。”
一切都是以實力為尊,唐廷取朔方,下涼州,河湟一網打儘,這種實力足以震懾任何居心叵測的勢力。
麵子是互相給的,人家既然獻上供奉,李曄也不能小氣,“封藥羅葛仁裕為英義可汗。”
大唐強盛時,回鶻是頭號打手,現在大唐衰落了,但回鶻衰落的更厲害。
三十萬民,五萬騎兵,對如今的唐軍來說,也算不上多麼強大的對手。
現在,李曄想重新把這爪牙接上。
“臣謝陛下隆恩!”雖然隻有一紙詔令,但藥羅葛仁裕仍是麵露喜色,沒有中原王朝的承認,回鶻隻能算草原大漠上的孤魂野鬼。
與唐廷合作,仍舊有巨大的政治利益,正如當年大唐擊敗後突厥,回鶻在草原上逐漸崛起。
雙方的各取所需,構成了合作的基礎,而唐廷的實力,讓回鶻人沒有翻臉的勇氣。
李曄走下軟塌,親切拉著他的手,“大唐此番重歸河隴,當收複河山,回鶻大唐向來親如一家,如此亂世當同舟共濟。”
藥羅葛仁裕顯然沒想到李曄這麼直接,“臣、臣……”
“不必多言,藥羅葛可汗若是有意,可來甘州城盟約!”
說是盟約,已經非常抬舉藥羅葛仁美了,這是李曄的誠意,至於仁美有沒有這個眼光,就要看他個人了。
“此等大事,容臣回去稟報家兄。”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