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與李巨川、王師範小飲之後,李曄回到內宮。
剛想去壽寧宮,忽想起平原被禁足在紫卉苑。
紫卉苑在太極宮西角幽深之處,宮中品級低下的妃嬪女官多居住在此。
還未至紫卉苑,就聽見孩童的歡笑之聲,李曄駐目而望,見一五六歲童子手持一截竹棍,哇呀呀的衝出來,後麵還追著一小宮女。
親衛急忙擋在前麵,辛四郎吼了一聲“大膽。”
周圍瓦楞上積雪應聲而落。
辛四郎何等人?莽氣、煞氣、殺氣集於一身,就是李曄聽來也心中一震。
小宮女直接就倒在雪地裡瑟瑟發抖,嘴皮發顫,也不知在說什麼。
偏偏這小孩兒挺著竹棍,先是驚訝了一下,但很快穩住身形,明珠一樣的眼眸轉到辛四郎身上,虎裡虎氣吼道“你大膽!敢對本皇子無禮!”
辛四郎也隻是出於護衛的習慣,他當然不會傻到對一個孩子出手。
“你是皇子?”李曄一腦門的問號,盯著這小家夥上下打量。
昭宗子嗣極多,李曄的心思都在國家大事上,本身在長安待的也不多,自然也就認不全。
小家夥兒警惕的反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本皇子從來沒見過你?”
敢這麼對著一群大人說話,這小東西膽氣挺大,李曄頓時就來了興趣,“我告訴你名字,你也告訴我名字如何?”
小家夥甩甩手中竹棍,眼神中警惕更甚,“不好,你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曄一口老血差點就噴出來了,周圍侍衛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都說童言無忌,但被這麼頂撞,李曄感覺自己臉都掛不住了。
“你這小兒,當真無禮。”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乃大唐天策上將李佑!”小家夥竹棍又繞了一圈。
李曄愣了一下,驚奇道“李佑?你是李佑?”
“奴、奴婢該死,衝撞陛下。”小宮女這才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乾寧三年三月,裴貞一與李漸榮一前一後誕下皇子,分彆是李禔與李佑,名字還是自己取的,沒想到一轉眼都這麼這麼大了。
旋即心中湧起陣陣愧疚之一,這些年自己征戰在外,就算是回宮,也隻是打個照麵,多出入兩宮與年輕妃子之間,對他母子二人不聞不問,一轉眼,親生骨肉都這麼大了,李曄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再看李佑,隻覺得跟平原一眼,有一股天然的靈氣,與李裕、李禔的儒懦大不相同,與李祤、李禊的圓滑更是不同。
“佑兒,過來。”李曄招招手。
沒想到李佑警惕的後退,一扔竹棍,撒腿就跑,轉眼就在宮牆間沒影了。
李曄呆了一陣,歎氣道“朕的兒子,居然不認朕。”
“陛、陛下恕罪,佑皇子年幼,不知輕重,夫人常以陛下之事教誨佑皇子,佑皇子也以陛下為榮。”宮女說起話來,倒也伶牙俐齒。
李曄當然聽出其中袒護之意,“不必驚慌,朕又不會罰你,佑兒能長成,朕還要多謝你的照料。”
“奴、奴婢不敢當,佑皇子天資聰敏,隻是認生,陛下勿怪。”
“不怪,不怪,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碧奴。”小宮女聲音顫抖。
李曄語氣溫和,“碧奴,帶朕去見隴西夫人。”
“奴婢遵命。”
李漸榮原本是二品的昭儀,誕下李佑之後,李曄封其為隴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