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地利人和,國力對比,將帥水準,士卒素質,都是影響戰爭的因素。
若真把南詔、吐蕃拉到關中平原上堂堂正正的決戰,他們肯定不是對手。
一個地利與地緣優勢,就抵消了千軍萬馬的優勢。
吳哥國也是一樣。
此時吳哥正處於真臘人最強勢的時期,是中南半島上的霸主。
武力對抗曠日持久,大唐也沒有這麼多國力虛耗在此。
“占城隻有一個,難不成我們要拱手相讓嗎?”薛廣衡道。
徐萬峰輕易攻陷占城,還擄走了公主,也讓周邊的野狼們看清了占城的虛弱。
“當然不是,真臘人與占人不同,素來與大唐親善,此事可以談,而且真臘人被長山山脈阻隔在西麵,地利在我,隻要我們展示足夠強大的實力,真臘人未必敢與大唐決裂。”王師範胸有成竹。
薛廣衡拱手道“陛下以南麵之事托付使君,我等聽憑使君使喚。”
說了這麼多,王師範要的就是這個。
不然各玩各的,就會出現分歧。
“薛統領言重了,使喚不敢當,隻有一些小小的建議。”王師範眼中閃著微光。
……
翌日,一條三桅福船駛離海港。
此船造於福州,單龍骨,尖底,上平如衡,下側如刀,船頭船尾上翹,高大如城,吃水一丈一尺,可容五百人起居,上設十二架床弩,兩架投石機,為大唐海軍的標準戰船。
曆史上此船原本在幾十年後的大宋發揚光大。
宋人在此船的基礎上還造出車船。
李曄舍棄了傳統樓船的樣式,推廣福建的這種海船,是為福船。
在向導的帶領下,海麵上飄了一個多月,才與徐萬峰的船隊碰上。
當然也是徐萬峰給機會才能碰上,不然薛廣衡再飄一年,也未必能見到人。
南洋上的一處大島,木石胡亂壘起的一處城寨,頗有土匪強盜的風格。
但城寨中男人女人大家小家的,也增添了幾分市井的氣息。
各種奇形怪狀的人,讓薛廣衡開了眼界。
“就是你們在海上尋某家嗎?”徐萬峰麵如鍋底,黑黝黝的,身高體壯,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夷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一對眸子像利劍一樣閃著寒光,身邊簇擁著七八個漢家兒郎,或持刀,或搖扇。
四麵各種異族人圍攏過來,眼神中帶著惡意。
在海上飄了一個多月,即便下了地,薛廣衡還處在飄忽忽的狀態。
全身乏力,平日裡的十分銳氣,到了此刻也去了八分。
“大唐皇城司統領薛廣衡見過徐當家。”薛廣衡拱手道。
徐萬峰一雙銳眼撲閃撲閃的,“你既然敢來,肯定知道我的底細,我父子兩代與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
“鏘”一聲,四周倭人、大食人、真臘人紛紛拔出刀子。
虞侯們也手按刀柄,但跟薛廣衡一樣,虛浮的厲害。
幾個異族船主叫囂著要把唐人剁成肉泥,連刀劍都是五花八門的。
但徐萬峰身邊的幾個漢子眼神卻頗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