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蒂的呼喊驚動了在凱蒂家借宿的不速之客,昔日的室友,法蒂瑪。
法蒂瑪聽到凱蒂的叫喚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劫案,拿著凱蒂掛在臥室間走廊的板球棒下樓,隨後在廚房裡看到有些尷尬的一幕。
“抱歉,吵到你了。”林義龍氣喘籲籲地道歉,氣氛確實很尷尬。
“我還以為來了入室竊賊。”法蒂瑪臉色發紅地說道,然後轉過身,“十分抱歉。”
“要來一杯阿薩姆的紅茶麼?”林義龍向法蒂瑪問道,“來聊聊天吧。”
林義龍提出這樣的建議,法蒂瑪倒不是不能拒絕,但她還是想把和林義龍的恩恩怨怨了結清楚,跟著林義龍進入了客廳。
客廳的電視裡麵播放著經典的《埃莫代爾》,裡麵的內容雖然多多少少能和當代的鄉村生活應景,但林義龍真的難以理解裡麵的生活方式,把頻道換成了天空體育,播放著更吸引人的歐洲杯。
“歡迎你回到大不列顛。”林義龍對法蒂瑪說道,“不過沒想到你依然和凱蒂是室友。”
“隻是在這裡借住兩天,找到工作之後就從這裡搬走。”法蒂瑪說道,在北孟加拉的經曆讓她學會了隱忍,“如果不妨礙的話。”
“沒事,隻要凱蒂願意,我不反對。”林義龍抿了一口茶,配上了一小塊掰開的奶油小餅。
凱蒂知道兩個人有話要談,情況可能會很難看,於是借著給林義龍做培根奶酪堡的借口,回到了廚房。
“你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法蒂瑪覺得這樣的說法並不確切,“我說的是我現在的樣子。”
“當然。”林義龍回答道,“這件事是很正常的,我們都是有立場的,法蒂瑪你的立場剛開始就把你放到了一個很微妙的位置——你不要忘了,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來到了不列顛群島,而不是加爾各答或者孟買這樣更開放的大城市。結果呢,你的鄉民不還是把你給趕到了達卡,連帶著你的雙親也得被鄉民議論。”
“可我的鄉民不都是壞人”法蒂瑪似乎想為自己的鄉民辯解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古老習慣的被害者,可在這種情形,他們已經從被害者變成了加害者。”林義龍說道,“所以,其實就是這樣一回事,剛開始需要明確自己的立場,剩下的做法就很明白了。這就好像說,我要追求幸福,然後拿事業、婚姻等等作為‘幸福’的參照物,結果就逐漸演變成追求財產婚姻之類的參照了。請嚴格地區分目的和手段,倘若搞不清楚這兩點,最終是沒有好結果的。”
凱蒂一直在廚房裝作忙碌的樣子,但是兩人所有的話都透過了不太厚的牆壁讓她聽了個一清二楚。這些人生經驗她何嘗沒聽說過,可實際製定計劃執行的時候,卻沒辦法像數學那樣對變量進行準確控製的,主要衡量的客觀指數卻全部變成主觀標準。現在的生活質量,難道就不是凱蒂曾經夢寐以求的麼;現在的目標,難道比不上之前對自己的進度規劃麼;現在所的失去,難道不是在之前認為能夠犧牲的麼?就算是全部符合凱蒂曾經對日後生活的美好憧憬無可挑剔,可凱蒂還是發現自己與之前的追求愈來愈遠,可她正在勞作的雙手卻沒能停下,換句話說,已經停不了了。
“不管怎樣,歡迎法蒂瑪你回到不列顛。”林義龍見法蒂瑪一直無話,和她握手,“祝願你在接下來的生活中開心愉快,如果你需要解決工作簽證的擔保人,可以找凱蒂幫忙——如果不向我這裡領取薪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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