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偌大個賀府,竟刹那間消失。
而江南回神的刹那,便站在熱鬨的朝歌城中,慕挽歌就站在他的身邊,而慕挽歌的腳下,一隻血色的狐狸疑惑的抬頭看著眼前這兩人,撓撓頭,最終躍入慕挽歌的懷中。
“娘用了障眼法。”慕挽歌溺愛的摸了摸那隻血色狐狸毛茸茸的頭,輕聲道。
賀府並沒有消失。
鹿妖用了障眼法。
她此刻看著朝歌城中疑惑的江南,輕輕一笑,自語道:“慕紅疏不屬於這一界,慕挽歌自然不屬於,想必這兩兄妹,最終也不過是棋子!”
朝歌城中。
江南突然轉頭看向慕挽歌懷中的血色狐狸,問道:“這隻狐狸可是你飼養的?叫什麼名字?”
“小魚!”慕挽歌答道。
“嗯,小魚姑娘!”江南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
負劍白發少年牽著傾城傾國的慕挽歌,慕挽歌懷中抱著一隻血色狐狸,兩人一狐,望南而行。
他,要去找薑知報。
……
蘇小紅的破屋中,蕭長河眼神望向極北神仙鎮的方向,搖了搖頭,這一日,蕭長河往東而去。
……
書生白鷺用畫中遊的意境在神仙鎮給蕭長河原本居住的破廟畫了棟竹樓,正怡然自得的躺在竹樓上休息,完全沒有鳩占鵲巢的覺悟,
書生白鷺從神仙鎮那一戰之後,就在神仙鎮畫地為牢。
當年老朱掌櫃借這世間七成劍意,整個朝霞書院所有藏書中的劍字消失殆儘。
而出島萬鯉相送的書生白鷺就把朝霞書院的所有藏書搬到畫中遊意境的竹樓中,一字一句的將“劍”字修補。
補劍氣和劍意!
這是畫中遊意境的書生白鷺必須要走的道。
他書生白鷺跟師父歐陽小喬不同。
歐陽小喬現在是返璞歸真,隻差一個契機就有可能入儒聖境界,也就是人間儒道的聖人。
可是他白鷺,隻能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牛,還需要勤勤懇懇的做功課,修補劍氣劍意。
破廟外那兩顆百年開花一朝不曾謝的桃樹,最近桃花已經謝了不少。
桃樹下,一個白發蒼蒼老太婆懶洋洋的躺在以前蕭長河最喜歡躺的吊床上,數著桃花。
他抬頭看向破廟旁的竹樓,突然吼道:“姓白的,還不起床?難道非要等老娘老死了,你才補完那些破“劍”字?”
正在休息的白鷺一下子彈起來,抱著一摞書下竹樓而來,開始在桃樹下翻書,用那隻當年藏有一縷走蛟真靈的毛筆,開始尋找漏掉的“劍”字。
這一切白鷺熟練的很,這份苦差,他可是整整乾了十幾年呀!
老太婆側著臉望著書生白鷺,突然說道:“姓白的,如果咱倆一起走出去,旁人會不會認為,你是兒子我是娘?”
書生白鷺搖搖頭,笑道:“你看著再怎麼老,你也是女兒,我是爹,徐念鳳,你什麼時候把姓改成白而不是徐?”
白發蒼蒼老態龍鐘的女兒徐念鳳望著當年欠著十九個大錢離開忘仙鎮的便宜老爹,更是親眼看著當年神仙鎮那一戰中,那個鐵石心腸,看著梁月兒被活活打死的狠心,負心薄情郎,她忍不住“呸”了一口痰,道:“姓白的,你說,你把這破“劍”字補齊了,小紅會不會還是如當年那般貌美,重回陸地劍仙境界?我當年真不該把梅醫雪那隻鸞鳳烤了吃,可是我想到小虎如果能夠重塑金剛身,又覺得蘇小紅是劍仙,好像也不賴呀!”
起風了,風吹在桃樹上,滿天飛花。
白鷺補完了一本“劍”字。
躺在吊床上懶洋洋的徐念鳳突然瞪大了眼睛,道:“姓白的,你看,你快看,桃樹是不是結了一個桃子?”
嗯?
書生白鷺怔了怔,抬起頭來看向那一百年隻開花不結果的桃樹,欣喜若狂。
“鳳兒,快,快去,把竹樓上的書全部搬下來,全部搬下來,我要一口氣補完所有“劍”字,你就快返老還童了。”白鷺道。
“老太婆”徐念鳳也欣喜若狂,起身上竹樓搬書。
書生白鷺坐在桃樹下,他提起那隻蘊含走蛟真靈的筆,在書中缺失“劍”字的地方寫下一個個“劍”字。
滿庭桃花,漫天飛舞。
百年開花不結果的桃樹,在一個個“劍”字成之後,桃樹上開始結出一顆顆青澀的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