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阮蔚說話。
崔晏君直接從高樓上飛身而下,竟是一點兒也不顧旁人的驚訝神色,她徑直走到了阮蔚身側。
阮蔚一看來人兩眼就發昏,“三……師叔。”
崔晏君嗯了聲,蔥白手指搭上阮蔚腕間仔細探查。
崔晏君笑了笑,“你剛突破,境界不穩,秘境這一壓倒是幫你壓凝實了。”
“做的不錯。”
崔晏君隨手往阮蔚嘴裡塞了顆丹藥,就那麼坐在了阮蔚身邊。
阮蔚含著丹藥,身上也漸漸恢複了幾分力氣。
她笑說:“我還是練習不夠,不然就能撐久一點了。”
“不對。”崔晏君將握瑜拉到另一邊讓她坐下,她輕輕替握瑜梳理了烏黑短發。
崔晏君說,“人各有命,命已定,天賦亦然。你之天賦不在於此,不必妄自菲薄。”
阮蔚蹭著崔晏君的長發,“那我先前不該逃鍛體的課。”
她靠在崔晏君身上,鼻尖皆是馨香。
三師叔身上是蓬萊仙宗的桃花香,不知怎得——阮蔚有些想回家了。
明明隻出來一月有餘,可她總覺得過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她想師尊、想師叔、想蓬萊仙宗。
崔晏君說:“嗯,這倒沒錯。”
她還摸了摸自己這個師侄的額頭,確認她沒有發高熱後才鬆了口氣。
崔晏君難得聽到阮蔚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從來沒見過阮蔚會放棄勝利的機會。
說真的。
崔晏君剛才在靈鏡中看著阮蔚乾脆地捏碎自己命牌的時候,她當下就想與朝見通感靈彙報,蔚蔚似乎被妖邪入侵了。
好在,崔晏君忍住了。
她想著,就算蔚蔚真的被邪魔入侵了,也絕不能在通州地界將此事宣揚開來。
他們會帶走她的。
崔晏君不能想象她被帶走之後的事。
於是,崔晏君寧願自己偷偷將人帶回蓬萊仙宗,她寧願流著淚親手處置,也決不願將人交給她從不信任的通州。
蓬萊家事,蓬萊自己會處理,不需要通州假好心來辦真壞事。
“不過,小衿最近有突破嗎。”
崔晏君忽然問道。
阮蔚一怔,“沒有。”
崔晏君蹙眉,她的聲音很輕,“嗯?那他怎麼能在裡麵待這麼久?看上去比玄同還好些……”
目前。
池衿並沒有將自己的血脈與蓬萊仙宗的人說過。
蓬萊仙宗也隻有朝見、阮蔚知道。
崔晏君把不出池衿的脈,因為靈族、魔族原先都同屬一族,人族。
隻不過靈修靈氣,魔修魔氣。
池衿是跟著母親啟蒙的,他自幼修的是靈氣,沒修過魔氣,崔晏君自然把不出。
豐無涯或有猜測,但池衿不說,他也就當作不知道。
其實池衿一直都不打算說。
前世若不是一夜覺醒,渾身靈氣被換成了魔氣,池衿大概會將此事瞞上一輩子。
他不喜魔族。
也恨極了他那生父。
當然,池衿更不喜歡身負魔族血脈的自己,他一直覺得他生父的血脈挺臟挺惡心的。
阮蔚並不打算替池衿傾訴秘密。
她隨口敷衍道:“師叔不是說天賦各有定向嘛,說不定池衿的天賦就在鍛體上呢。”
崔晏君卻搖了搖頭,“不對,二師兄算過的,小衿的天賦是命……”
“阮蔚,好久不見。”
她的話被一道男聲打斷。
阮蔚掀起眼皮看了過去,她神色平和,“啊,好久不見,陳淵。”
崔晏君在這二人之間看了幾個來回,秀眉微蹙。
她這種天生看不懂他人眼色的鈍感力聖體竟然十分難得的看出了陳淵這是有話要說。
崔晏君,“蔚蔚,我先上去看著,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