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萳之了然:“你恨他。”
他話音一轉,像是無意打攪,又像是刻意問詢。
阮萳之問:“你會殺了他嗎。”
池衿:“會的。”
阮萳之挑眉,又加重了語氣的問:“親手?”
池衿點頭。
他一點兒都不避諱提及自己弑父的謀劃。
靈族尊師重道,更是以孝為先,但池衿不算純粹的靈族,他也沒上過幼童該上的學堂。
池衿從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出口的話。
而這在尋常靈族眼中非常大逆不道的話,對阮萳之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阮萳之,戰績可查。
反正他也弄沒過一個大伯,一個三叔,還有一些在他繼位之後還想要蹦躂的旁係叔長們。
生在世家之中,繼任世家家主之後,這些手足相殘啊、父子相戕啊之類的醃臢事兒,阮萳之見得可多了去了。
這種事嘛,一回生二回熟的啦。
池衿繼續說:“離鬱群青淒慘死去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一提到鬱群青的死期。
池衿緊緊擰著的眉都鬆開了,他掛著肆意的笑,是勢在必得的陰狠,仿佛惡魔在呢喃:
“我一定會弄死鬱群青的。”
“一定。”
短短兩句話,整個書房之中忽然彌漫起了冰涼的殺意,令人窒息。
至此,就不必再質疑池衿話中的真實性了。
阮萳之聞言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早有預料。
不然也不會問的這樣明顯了。
阮萳之低低的從鼻腔中擠出一聲哼,像是應答了池衿的承諾。
過了一會兒。
阮萳之又問:“蔚蔚知道?”
池衿點頭:“師姐知道的,她讓我去做,做不好,她給我兜底。”
提起阮蔚,兩人之間略微有些凝滯的氣氛瞬間就消散了,悄無聲息之中,談話的內容變得柔和了起來。
至少池衿覺得柔和了。
阮萳之揮手,示意池衿坐下。
池衿就十分乖順的坐在了阮萳之麵前。
阮萳之抬手給他倒了杯茶水,池衿畢恭畢敬的雙手接過,低頭抿了一口。
阮萳之問:“什麼時候動手?”
池衿估算了一下,上輩子他花了十幾年來扳倒鬱群青,這輩子應該用不上那麼久。
他回答:“十年之內。”
阮萳之挑眉:“十年?”
“憑你這金丹初期?”
他不是嘲笑池衿,隻是非常認真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