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雙手輕顫,嘴唇哆嗦的轉身朝著柳大少望去。
“爹……爹……我……我……”
柳大少輕搖著手裡的萬裡江山鏤玉扇,淡淡的輕瞥了柳乘風一眼。
“這麼快,就看完了。”
“回爹……回爹話,孩兒就看了一張。”
柳大少輕輕地挑了一下眉頭,從書桌上的碟子裡麵拿起一顆杏核。
“哦?隻看了一張。”
“正是。”
柳大少輕輕地捏開了杏核之後,拿起裡麵的杏仁隨意的送到了嘴裡。
“感想如何啊?”
柳乘風身體一震,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回爹話,孩兒沒有什麼感想,也不敢想。”
“哎,這有什麼不敢想的呀,你可以有所感想的。”
柳乘風的神色再次一震,臉色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孩兒不敢,孩兒不敢。”
柳大少一連著吃了幾顆杏仁之後,似笑非笑的瞄了柳乘風一眼。
“這才看了一張,你就不敢想了?”
“爹。”
柳明誌咽下了口中的果仁之後,身體微微一仰,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不敢想,那你敢說嗎?”
“咕嘟……咕嘟……”
“回爹話,孩兒也不敢。”
柳大少扇動著手裡的折扇,輕輕地嗤笑了幾聲。
“嗬嗬嗬,既然你不敢說,那就為父我來說。”
“爹。”
“怎麼?你不敢想,不敢說,難道還不敢聽嗎?”
“孩兒洗耳恭聽。”
“乘風,自從沙俄國的使團,跟隨你和瑟琳娜來到咱們大龍的京城。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了。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沙俄國的使團,可真是不怎麼老實啊。
先是私下裡對鴻臚寺的大小官員,進行收買之舉。
後來,又是有意無意的刺探咱們大龍的兵備之事。
更甚者,那些沙俄國使團的使者,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咱們大龍兵部將作監,那些否則鑄造火炮的工匠們的身上了。
火炮,那可是火炮啊!
乘風,依據咱們大龍律例。
未經為父的允許,沒有兵部手令。
擅自窺探鑄造火炮之事,當如何?”
柳乘風神色複雜的看向了柳大少,嘴唇嚅喏了良久,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以大龍律,未經爹你的允許,兵部的手令。
擅自窺探火炮鑄造之法者,當處以極刑。”
柳大少忽的坐直了身體,一把合起了手裡的折扇。
“此事,也許不是瑟琳娜這丫頭在幕後指使。
但是,卻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柳乘風的瞳孔驟然一縮,連忙捧起手裡的那一遝宣紙,一張一張的看起了上麵的內容。
見到長子的反應,柳大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神色平靜地伸手從書桌上的碟子裡麵抓起了一把草莓,自顧自的享用了起來。
小可愛見此情形,悄悄地吞咽了幾下口水,立即雙手撐地的挪到了齊雅的身後。
此時此刻,小可愛的心裡麵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氣,往往都是平靜的。
眼前,自家臭老爹的臉色,就好比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氣。
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實際上,卻是早已經暗潮洶湧。
一時間,小可愛的隱隱約約的又一種感覺。
今天的事情,如果無法得到妥善的處理。
不但自己的大哥沒有什麼好下場,自己同樣也要遭殃了。
小可愛目光隱晦的偷瞄了柳大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正在翻看著手裡宣紙的柳乘風,玲瓏的皓目之中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一抹鬱悶之色。
從自己進入到書房的那一刻起,很多的事情,就已經超乎了自己的預料了。
不管是自家臭老爹身上的事情,還是大哥那邊的事情。
皆是如此。
齊雅似有所感,低眸看了一下半坐在自己腿邊的小可愛,秋水凝眸之中露出一絲糾結之色。
小可愛都可以察覺到的問題,她自己一樣可以察覺的出來。
隻不過。
以眼前的這種情況而言,自己的心裡縱然已經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什麼。
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
想到了這裡,齊雅輕蹙了一下眉頭,神色擔憂的朝著正一口一口的吃著草莓的夫君望去。
柳大少似有所感,直接抬頭朝著齊雅望去。
他看著齊雅那充滿擔憂之意的臉色,徑直咽下了口中酸甜可口的草莓,動作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雖然柳大少的搖動的動作很小,但是卻還是沒有瞞過齊雅的眼睛。
齊雅得到了夫君的示意之後,佯裝不經意的瞄了一眼正在翻看著手中宣紙的柳乘風。
見到柳乘風那越發緊張的臉色,齊雅輕輕地抿了幾下嬌豔欲滴的櫻唇,再次把目光轉移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柳大少衝著齊雅使了一個眼色之後,默默地搖了搖頭,再次品嘗起了手裡額的草莓。
齊雅見到自家夫君的回應,黛眉輕蹙的沉吟了一下,苦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齊雅的心裡可謂是有苦說不出。
眼前,就連自己都已經猜不出夫君的心裡麵到底在想些什麼事情了。
齊雅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瞞過站在她一邊的齊韻的雙眼。
齊韻看著姐姐齊雅那有些苦笑額表情,動作隱晦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屈指輕輕地扯了一下齊雅的衣袖。
“姐姐。”
齊雅神色一愣,連忙轉首看向了齊韻。
“妹妹,怎麼了?”
齊韻抬眸偷瞄了一眼柳大少,輕輕地朝著齊雅的身邊走了兩步,壓著嗓音柔聲問道:“姐姐,我看夫君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今天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齊雅看著齊韻疑惑的神色,苦笑著搖了搖頭。
“妹妹,不好說啊。”
齊韻一愣,連忙問道:“姐姐,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
“不好說,不好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