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明月逐漸的升起,正在朝著夜空下的大地上揮著皎潔的清輝。
書房之中,柳大少,齊韻,三公主,女皇他們手中的文書悄悄地換了一本又一本,暫時還沒有一個人發現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隻不過,相比齊韻,三公主她們姐妹等人始終平靜如一的神情,柳大少和小可愛他們父女倆臉上的神情卻是時不時的就會變化一二。
整個書房之中,要說心情最為輕鬆的一個人,那應該就是坐在不遠處正默默地翻看著手中話本的任清蕊了。
她靜靜地翻看著話本裡麵的內容,唇角時不時地就會揚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與此同時,天地之間的另一端,距離大食國王城萬裡之外的大龍金陵城。
金陵城。
柳府,內院。
此時此刻,柳之安他們夫婦二人居住的庭院之中已經安靜了下來。
屋簷下的數個大紅燈籠正在散放著明亮的光芒,將這偌大的庭院給照耀的亮亮堂堂的。
庭院中的某些角落裡,時不時地就會傳來幾聲清脆的蟲鳴聲。
正房之中,柳夫人白冰仔細地鋪好了床榻上的被褥之後,不疾不徐地朝著正堂之中走了過去。
柳夫人看著眼前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的正堂,馬上舉止端莊大方的緩緩地直奔房間外走去。
她才剛一走出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柳之安的手裡端著一個正在冒著嫋嫋輕煙的旱煙袋,此刻正在一片亮堂的院子裡麵來回的踱步著。
“唉。”
柳夫人輕輕地歎息了一口氣後,不疾不徐的朝著正在來回地踱步的柳之安走了過去。
“老爺,夜深了,該回房間安歇了。”
柳之安聽到了自家夫人語氣柔和的話語聲,正在來回的踱步著的腳步微微一頓,本能地轉身朝著柳夫人望了過去。
“夫人,你出來了。”
柳夫人淺笑著點了點頭,緩緩地走到了柳之安的身前停下了腳步。
“老爺,也已經深了。
妾身已經把床鋪給鋪好了,是時候該回去歇著了。”
柳之安端著手中的旱煙袋送到口中輕輕地吞吐了一口輕煙之後,微微抬起頭望向了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之中的皎潔明月。
“夫人,睡不著啊!”
這短短的一句話,從柳之安的口中說出來之時,他的語氣卻充滿了感慨之意。
柳夫人聽著柳之安充滿了感慨之意,同時又夾雜著幾分惆悵之意的語氣,輕輕地抿了幾下嘴唇,眼神略顯複雜的同樣抬頭望向了夜空中的皎潔明月。
“老爺,想念誌兒他們了?”
聽到自家夫人的這個問題,柳之安神色複雜的輕輕地歎息了一口氣。
“唉!”
柳夫人聽著柳之安的歎息聲,似乎是被引起了共情,同樣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唉。”
柳之安收回了正在眺望著皎潔明月和滿天星辰的目光,用力地抽了一口旱煙後,轉身看向了站在自己一邊的柳夫人。
“夫人呀。”
“嗯,老爺?”
“夫人呀,那個混賬東西和韻兒丫頭,嫣兒丫頭,蓮兒丫頭他們夫婦等人,還有乘風和瑟琳娜小丫頭他們小兩口,以及月兒那個小丫頭不在身邊待著。
老夫我總覺得今天的這個六十大壽,過得好像是少了一點什麼似的。
雖說今天的這個壽宴賓客如雲,辦的熱鬨非凡,圓圓滿滿,但老夫我卻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的意思。”
柳夫人聞言,也收回了自己正在眺望著明月的目光,微微轉身直接賞給了柳之安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怪得了誰呀,還不是你自己找的?
你要是早一點告訴誌兒,你今年要過六十大壽的這件事情。
那你今天的這個六十大壽的壽宴,還會過成了像你剛才所說的總感覺少了一點意思的樣子嗎?
你自己不告訴誌兒他此事也就算了,可你竟然還嚴令妾身與嫣兒丫頭,蓮兒丫頭她們這些兒媳婦們。
還有依依,菲菲,承誌,夭夭,月兒,成乾他們這下孫子和孫女們,也不許提醒誌兒你今年要過六十大壽的這件事情。
誌兒他現在是什麼身份,你這個當爹的還不清楚嗎?
他平日裡因為朝堂之上大大小小的政務,還有各種各樣的大小瑣事忙了又忙,一時間無法提前想起來你今年要過六十大壽的事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誌兒他因為自己太過忙碌的緣故,一時間自己想不起來此事,妾身我這個當娘親的,嫣兒和蓮兒他們這些當娘子的,還有依依和承誌他們這些做兒女的,私下裡給他提提醒總是應該的吧?”
柳夫人言語之間,登時一臉沒好氣的再次衝著柳之安翻了一個白眼。
“結果呢?結果呢?
你個老東西非要嚴令要求老娘,嫣兒,承誌我們三輩人不許主動的給誌兒他提醒這件事情。
你個老東西這樣的做法,明擺著就是沒有打算讓誌兒他們一大家子留下來給你過這個六十大壽。
明明是你這個老東西,自己不打算讓他們一大家子留下來給你過壽。
現在你的六十大壽的壽宴都已經過完了,你又在這裡長籲短歎起來了。
老娘我都想不明白了,你個老東西是怎麼好意思在這裡長籲短歎的。
說來說去,老娘我還是最開始的那一句話,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純粹就是你個老東西自找的。”
關於柳之安今天過六十大壽的這件事情,柳夫人一開始的時候不說還好。
可是,一旦開口提了出來,柳夫人可謂是越說越氣。
因此她說話的語氣也從起初之時的輕聲細語,逐漸的演變成了現在這一副氣衝衝的,明裡暗裡都帶刺的模樣了。
柳之安看到自家夫人都已經不再說話了,風韻猶存的麵頰之上卻還是一副沒好氣的模樣,登時神色悻悻地訕笑了幾聲。
“夫人,夫人呀,你這是乾什麼啊!
老夫我僅僅隻是略微感慨了那麼一下而已,我又沒有說那個混賬東西他今天不在身邊陪著是他不孝了,或者是他做出了什麼事情。
噢!老子過六十大壽,當兒子的卻沒有待在身邊賀壽,老夫我這個當爹的還不能感慨那麼一下了嗎?
老夫我就隻是單純的有感而發的感慨了那麼一下,夫人你上來就把老夫我給嘮叨了那麼一大通。
你這,你這,老夫我冤枉不冤枉啊!”
聽完了柳之安這一番為自己鳴不公的反駁之言,柳夫人驟然蹙起了自己的娥眉,直接施展出二指禪神功在柳之安腰間的軟肉之上親切的問候了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