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紗女子手腕抖出殘影,一道劍氣變為三道,厲聲道“看你如何抗的下?!”
三道劍氣鑿開積雪,如同三條蟒蛇,李桃歌照葫蘆畫瓢,仍掄起長槍拍擊,可這次劍氣力道明顯不同,還未進入蟒蛇腹地,長槍破成無數碎片,李桃歌護住額頭,硬生生用肉體抗住了劍氣。
肋下,右肩,大腿,分彆出現三道深可入骨的傷口,汩汩流出鮮血。
李桃歌疼的齜牙咧嘴,不忘調侃道“姑娘的劍術不錯,力道似乎差些,能扛。”
紫紗女子瞪圓杏眼,顯得氣急敗壞,飄然起身,準備近身教訓煩人的家夥。
劍氣再蠻橫,也隻是錦上添花的伎倆,武修講究的是貼身搏殺,距離越近,殺傷力越大,況且劍氣極為消耗內氣,若不是逍遙境以上的宗師,誰能經得住如此損耗。
來了?
李桃歌勾勒出不易察覺的笑容,撿起玉竹旁邊的佩刀,反手握住刀柄,虛空一斬。
紫紗女子還以為他修出了劍氣刀氣,不由自主扭身躲避,可這一刀揮出後並未掀起波瀾,紫紗女子頓時覺得上當受騙,含怒道“果然是沆瀣一氣的雜碎!”
還想再罵幾句出出氣,突然發現情況不妙,落點處的積雪竟然變幻成一排排冰錐,泛起晶瑩色澤,看似招人喜愛,實則尖銳無匹。
紫紗女子急忙身體倒懸,青鋒旋轉飛舞,將冰錐夷為平地,接著劍尖抵住地麵,嬌軀彈回,立足未穩便驚訝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名術士。”
李桃歌揉揉鼻子,遺憾說道“好不容易控起那麼多冰錐,被你一劍削的乾乾淨淨。”
控雪成冰,幾乎抽乾了他的神府,本就淺薄的水池,成了乾涸荒漠,此時的戍邊小卒,又困又疲,若不是強敵當前,能倒頭就睡。
紫紗女子步步逼近,青鋒抖出劍花,輕聲道“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本姑娘一一接著。”
黔驢技窮的李桃歌索性朝雪地裡一撂,跟玉竹並排躺倒,慵懶說道“沒力氣說話了,是死是活給個痛快吧。”
紫紗女子嗓音透著一股冰冷,“如你所願。”
劍尖遞出,旁邊多了一名身材不高的魁梧男人,“誰敢傷我銳字營兄弟?!”
紫紗女子嬌軀輕顫,“王都統,你不是走了嗎?”
王寶漠然說道“我就不能回來嗎?”
紫紗女子柳眉糾結,說道“哼,暫且饒他們一條狗命。”
說完後,紫紗女子縱身跳過山丘,消失不見。
望著數次出手相救的恩人,李桃歌總感覺哪裡不對勁,詫異道“王都統,她隨意屠戮咱們兄弟,你咋不追她?”
王寶負手而立,一動不動。
李桃歌撐地起身,問道“王都統,你的刀呢?”
王寶曾是陌刀衛其中一員,也是最為光鮮的履曆,將陌刀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刀在人在,刀亡人亡,怎麼一會不見,刀沒了?
王寶仍舊背對著他,紋絲不動。
李桃歌正要拍打他肩頭,王寶驟然化成一團白霧,從裡麵掉下來碩大的肉團。
額……
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李桃歌不知所措。
“靠!累死我了,為了救你一命,差點毀了道行!”‘肉團’癱倒在地,不停喘著大氣。
這是……
忐忑不安的李桃歌湊近了,定睛一看,咦?這不是那天要給自己算命的胖道士?旋了半屜蒸餅不說,還把自己和小江南騙到羅漢寺,若不是王寶救援及時,險些被強人給宰了。
說是熟人,不如說是仇人,李桃歌將佩刀橫在堆滿肥肉的咽喉,咬牙道“找了你好久,今天自投羅網了吧?”
“喂,我剛救了你的命,不說聲謝謝就算了,還拿刀威脅我,呸!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如讓那姑娘把你給捅成馬蜂窩。”胖道士哼哼道。
“今日你救了我,那天卻差點把我妹子給害了,功過不能相抵,你還是得還半條命!”李桃歌施法透支,腦袋正暈暈乎乎,哪裡能靜下心來琢磨。
“這就是你胡攪蠻纏了,那天我確實是在羅漢寺等你,可來了幾名大漢,本帥哥又打不過,隻好溜之大吉。咱倆約定好了,戌時寺廟相見,可誰知你跟小姑娘談情說愛去了,又早早去了羅漢寺,本帥哥哪能見死不救,又跑到大營求救,若不是那張紙條,你以為你能活著出來啊。”胖道士唾沫橫飛解釋著來龍去脈。
“那張速到羅漢寺救人的紙條,是你遞到營房裡的?”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李桃歌收回了刀。
“不是本帥哥還能有誰,恩將仇報,哼,必須用蒸全羊來安慰本帥哥脆弱的胃口。”胖道士翻著白眼說道。
“羅漢寺遇險,也是被你害的,還好意思要蒸全羊,沒門!蒸餅倒是管夠。”李桃歌討價還價道。
“行吧,你們邊軍那麼窮,也請不起,蒸餅味道不錯,記得管飽。”胖道士揉著比房梁還粗的大腿,長籲短歎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還有,你之前能變成王都統?那是什麼法術?”李桃歌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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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法術,是幻術。”
胖道士費力坐起身,擠擠眼,“厲害吧?”
“幻術?我咋沒聽說過,書中也沒有記載呀。”李桃歌疑惑道。
“簡單來說,我能變成你的樣貌,卻沒有你的本事,嚇唬嚇唬人還可以,打起來立刻露餡,懂了吧?”胖道士解釋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何會在白沙灘。”李桃歌追問道。
“一直問,煩不煩啊?我溜達行嗎?跑到這要飯行嗎?”胖道士眼神躲閃道。
李桃歌不再詢問。
對他沒有惡意的人,向來很寬容,既然有難言之隱,何必將傷疤挑破。
幾匹馬從沙丘中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