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洛天瑾淡然一笑,漫不經心道“秦苦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年紀輕輕,武功高強,並且……十分忠義。當日在華山迎戰秦天九,亦是形勢所迫。在此,我替他向秦府主賠罪。”
“洛盟主不必在意。其實,秦某今日前來並非追究華山之事,而是想問問‘玄水下卷’……”
“噗!”
秦明話未說完,洛天瑾突然臉色一僵,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見狀,秦明不禁一愣,錯愕道“洛盟主,你這是……”
麵對秦明的詫異,洛天瑾拂袖擦掉嘴角的血跡,自嘲道“華山一戰,洛某傷勢未愈,今日與君相見,難免心情激動,多飲幾杯,不料舊傷複發,令……咳咳……令秦府主見笑。”
言儘於此,洛天瑾開始猛咳不止,謝玄趕忙遞上手帕。
連咳幾聲,雪白的手帕上暈出一抹殷紅。
“府主,你的傷……”
見此一幕,賢王府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滿臉擔憂,七嘴八舌地向洛天瑾噓寒問暖,中堂內頓時亂作一團。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秦明醞釀許久的說辭徹底打斷。他愣愣地坐在桌旁,望著手忙腳亂的眾人,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尷尬。
“扶府主下去休息,再將大夫找來。”
謝玄一聲令下,眾人連忙答應,同時欲將洛天瑾攙扶起身。
“等等!”
洛天瑾虛弱的聲音悄然響起,在秦明愕然的目光下,他緩緩推開眾人,慘白的臉上強擠出一絲微笑,苦澀道“秦府主見諒,洛某內傷突發,恐怕難以奉陪……”
“哪裡?洛盟主身體要緊。”
“慚愧。”洛天瑾羞愧道,“秦府主好不容易來一趟洛陽城,洛某本想與你敞開心扉,暢所欲言,卻不料……”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猛咳。
“來日方長,洛兄何必急於一時?”段天鴻心生憂慮,連忙勸道,“先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改日再議。”
“不錯!”見洛天瑾眼神迷離,搖搖欲墜,秦明縱使心有不滿,此刻也不便多言,隻能勉為其難地附和道,“身體要緊,耽誤不得,快請下去歇息。”
“那個……尋衣……”洛天瑾撐著最後一絲精神,目光在人群中來回尋覓,終而落在柳尋衣身上,叮囑道,“替我好好招呼秦府主,若有怠慢,我決不輕饒……”
“遵命!”柳尋衣會意,當即拱手領命。
“如此……咳咳……”說話的功夫,洛天瑾又咳出一大口鮮血,斷斷續續道,“秦府主,且容我喘息片刻,稍後再與你敘舊。招呼不周,萬望見諒!”
“洛盟主快請!”
一片混亂中,洛天瑾被謝玄等人攙出中堂,隻留下麵麵相覷的秦家眾人,以及滿眼尷尬的段天鴻。
“秦府主!”柳尋衣向秦明拱手賠罪,“府主偶有不適,望秦府主海涵。”
“無妨。”
秦明對待柳尋衣的態度,遠不如對待洛天瑾那般溫和。他目無表情地坐回桌旁,全然不理會柳尋衣的寒暄,徑自吃喝起來。
見狀,秦大招呼一聲,秦家弟子亦不再客氣,一個個狼吞虎咽,將滿桌菜肴打掃的乾乾淨淨。
“恕在下無禮,敢問秦府主駕臨鄙府,有何貴乾?”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柳尋衣伺機試探道,“不知在下能否幫上忙?”
“你幫不上。”麵對柳尋衣的恭維,秦明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冷漠道,“等洛盟主傷愈後,本府主再與他商議不遲。”
“秦府主剛剛也看到,北賢王傷勢不輕,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痊愈……”
“無妨!”秦明似乎對柳尋衣的推辭早有預料,故而麵露輕蔑,冷笑道,“秦某有的是時間,無論十天半月,還是一年半載,我等他便是。”
“這……”柳尋衣暗暗心驚,一時語塞。
“放心!我不會賴在賢王府騙吃騙喝。”秦明緩緩起身,胸有成竹道,“段堡主在洛陽城東有一處宅院,我已花重金買下。因此,秦某會住在自己的宅子裡,靜候洛盟主的佳音。”
說罷,秦明得意的目光自柳尋衣和秦苦身上一掃而過,轉而邁步朝堂外走去。
“對了!”
行至門前,秦明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替我轉告洛盟主,讓他安心養傷,千萬不必心急。秦某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
說罷,秦明仰天大笑,在柳尋衣凝重的目光下,率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賢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