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盯了張小凡一會兒,忽然說到:“你不認我這個師傅了嗎。”聲音很淡,不仔細聽的話,幾乎聽不到。
張小凡渾身一顫,刹那之間,便消失在了牆頭,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在田不易麵前了。
“噗通”一聲,跪在了他身前,情緒再也壓製不住,顫聲說道:“師傅。”
田不易此時的狀態,他如何看不出?若是看不出,這些年的書,就白看了。
“小凡啊,回來吧。”
至此一聲,院子內瞬間安靜下來,就連碧瑤都停下了手,站在小凡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張小凡沉默許久,這才說道:“師傅,弟子要成家了。”
田不易渾身一顫,莫名的有種淚意,卻是無淚可流,抬頭向碧瑤,“就是那丫頭嗎?”
“是。”
田不易對著碧瑤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碧瑤猶豫一下,收起傷心花,怯怯的走了過去,站在田不易麵前,任由他打量,想了想,跪在了張小凡身邊。
看向田不易,想要叫人,卻是不知道該叫什麼,叫師傅?那不是她師傅。有些不知所措
猶豫半天,這才傾吐出兩個字:“長輩。”
“哈哈哈。”田不易看著她那樣子,實在有些好笑,這還是剛才那個潑辣的丫頭嗎?
碧瑤滿臉的漲紅,快要被自己蠢哭了,自己是不是叫錯了?心中不確定,隻能默默地低著頭,懦懦不語。
“既然要成親了,那便要好好待人家,就憑當年,她敢為你擋下那一劍,切莫辜負了她啊。”
“弟子謹記。”
隨即一個頭磕在地上,碧瑤也是跟著一起,一個頭磕下去,卻是讓田不易笑意滿滿。
“我們雖然敵對不同,妖獸大劫之時,鬼王宗也是出過人的,大是大非,你我並無二致。”
田不易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又重新給咽了回去。
想說什麼以後長長走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那是在給後輩招禍。不由得再次歎了一口氣。
隨即田不易反應了過來,或許是人要死了,就連諸多煩心事兒,都不得不麵對了。
摸了摸身上,人家女娃子第一次叫自己,卻是不好讓人空手離去,摸遍了全身,卻是沒有一件可以當做見麵禮的東西。
有些窘迫了。
陸雪琪忽然悄悄遞上去了一個法寶,巴掌大小的陰陽雙魚道鏡,內中外三層,三層同麵為鏡,異麵為鑒。
內層為地,上刻著八個字,地、山、水、風、雷、火、澤、天。
中層為人,上刻著,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外層為天,便是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一時間,田不易不清楚這法寶具體是什麼作用,放走手中轉了轉,才發現在這其上,還有長生堂陰陽鏡的影子。
怕不是老七以陰陽鏡改的法寶吧。倒是也說的過去。
田不易抬起頭來,“長者賜,不可辭。丫頭啊,拿著吧。”
碧瑤看了張小凡一眼,見他點頭,便也沒有拒接,雙手過頭,恭敬地道:“多謝師父。”
既然田不易承認了這段關係,跟著張小凡叫一聲師父,理所應當。
“嗬嗬,田師弟,短短時間,你便改換門庭了嗎?拜入魔教門庭?!!”
聲音忽然響起,眾人都是心頭一驚,齊齊轉頭看去,就看見了道玄站在院子門口,愣愣的看著他們。
雖然他遮了一身的黑袍,蒙了麵紗,一雙血紅的眸子,驚滲嚇人。
他們依舊知道,此人是道玄!
道玄一一看了過去,“嘖嘖”兩聲怪笑,卻是並無懼意。
將目光落在了陸雪琪身上,“是她救你出來的?那,慕容極呢?”
話落,道玄四處張望一下,並未看見慕容極的身影。
田不易冷哼一聲,赤靈仙劍亮起,朝著前方踏出一步,陸雪琪也是如此,和田不易互為犄角,和道玄對峙。
張小法拉著碧瑤進入了義莊,快速的掃了一眼,看見義莊之內的棺材,尤其是棺材內的慕容極。
心中一喜,此時此刻,外麵的打鬥聲已經響了起來,張小凡匆匆的將碧瑤安排在慕容極棺材旁。
“七師兄,你幫我照看碧瑤,我去幫師傅。”
“去吧。”慕容極輕聲說道,聲音沙啞,很是難聽。
“多謝七師兄。”張小凡道了一聲謝,一躍而起,朝著外麵躍起,落地之時,卻是輕若鴻毛,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