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咎殺瘋了,而扶餘鎮軍大營的士兵,則是被他這個“鐵猛獸”殺瘋了。
無人可擋,這個成語在今夜得以具象,趙無咎以自身的行動為其作了詮釋。
隻是反複衝殺了幾個來回,那些為了趕路而脫去衣甲,放下兵杖的扶餘精銳,就被數千靺鞨和沃沮武士殺得大潰。
都不能說是“敗”了。
首尾不能相顧的他們,無法聽從任何軍官的指令,在本能求生欲望的驅使下,隻能儘全力向遠離刀鋒和槍刃的地方奔逃。
他們已經分不清左右,辨不得東西,如同沒頭蒼蠅似地在戰場上到處亂竄。
有的人跑錯了方向,要麼一頭紮進了靺鞨人和沃沮人的“口袋陣”裡,要麼就是跑著跑著,“噗通”一聲跌入了冰冷刺骨的大同江裡,撲騰沒幾下就沉入了河中。
剩下的一部分人倒是跑對了方向,認準了北麵一路奔逃,隻恨爹媽生自己的時候,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可是,即便如此,這些人也未必就能逃出生天。
因為等待他們的,還有泉男產匆匆布置下的督戰隊,這些人全都是順奴部泉家的私兵,殺起那些潰逃的士兵,一點也不會手軟。
“給我回去!船上的鎧甲和兵器,馬上就能卸下來了!”
泉男產大聲喊道。
他的綽號是“綠眼狼”,急得眼睛都綠了,可那些扶餘鎮軍大營的士兵此時卻對這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失去了畏懼。
在他們身後,有一頭真正的“鐵猛獸”正在追趕,他可比泉男產恐怖多了。
而且,比起泉男產喜歡犧牲彆人的性命,趙無咎則更喜歡身先士卒,帶著那些靺鞨、沃沮武士打順風局。
“跟上!”
“章京大人威武,陷陣!陷陣!”
“弓箭手呢,看見前麵扶餘人督戰隊的火把了嗎,射死他們!”
“……”
就在岸上的激鬥正酣之際,水裡的激戰也同時展開了。
沃沮武士裡有不少漁民出身的人,在從那個暗渠隧道來到伏擊點的時候,他們按照趙無咎的指示攜帶了一些小舢板。
有的人還攜帶了大量硫磺、火油和乾草之類的東西。
這時候,扶餘人那邊運送鎧甲、武器和輜重的船隻正在慢慢靠岸,而在趙無咎的安排下,這最後一批沃沮伏兵顯露出來。
他們推船下水,奮力朝著正在停泊的扶餘船隻衝了過去,在兩船相撞的時候,這些沃沮漁民就會點燃小舢板上的易燃物品。
被火焰籠罩的小舢板,甫一接觸,隨即就引燃了聚攏在岸邊的扶餘船舶。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沃沮武士穿著他們祖輩留下的特殊“鎧甲”——用防水的魚皮作為外殼,以水貂皮作為內襯,再用魚鰾黏合成的特殊連體水靠——潛入水中,靠近了那些躲在江心、未被引燃的扶餘運輸船。
叮叮咣咣——
這些沃沮武士揮動起鑿子和錘頭,手法嫻熟地開始鑿船,沒多久就鑿出來一個個大洞。
“船進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