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穆少淵要帶妻子憤而離開的場麵,再多的氣,永寧侯夫人也隻能憋悶在心裡。
他們不要名聲,她還是十分看重的。
最後,永寧侯夫人身為長輩,還得給兩個小輩道歉,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說了不知道多少軟話,才將兩個人又重新勸了回來。
這一次,雲錦不用跪下奉茶,將兩杯茶直接往他們手中一送,再假模假樣地換聲“母親”“父親”,就從他們手中各薅下了不少的見麵禮。
而且因為雲錦身體病弱,他們都不能在永寧侯府待太久,永寧侯夫妻想將雲錦單獨留下來都不行。
穆少淵頭一次離開侯府時心情順暢,光是想到還粘在永寧侯夫妻倆頭發上的茶葉那副狼狽形象,唇角都忍不住翹起。
皇帝朝政還不穩定,自己地位也不紮實,他不能一下子鬨出太大的動靜。
那麼多的日子裡,明明那麼厭惡那對狗男女,也隻能看著他們囂張自由。
但今天,不一樣了。
他沒有做會被外麵一些迂腐的臣子彈劾處置的事情,那對狗男女還有苦說不出,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裡咽,憋屈的模樣,真是看了便讓人心生愉悅。
穆少淵扶著自己“病弱”的妻子上了馬車,眉眼舒展,少了幾分活閻王的氣質。
而這一切的功勞,全部來自身邊的人。
他轉過頭,正打算向她說些什麼,靠著他的雲錦找到坐的位置,立刻就將手從他的臂彎中抽離,身體也轉移了位置。
在位置上坐正之後,她還拍了拍靠著他時接觸到的衣服位置,仿佛剛剛沾染了什麼臟東西一般。
穆少淵鬆展的眉眼又凝起。
瞬時間,兩人才拉近的距離就又被拉開很遠很遠,中間隔上了厚厚的屏障。
先前的和平就像是短暫的幻覺,離開侯府,不用再做戲,一切都回歸之前的樣子。
回去的馬車上,依然相顧無言。
穆少淵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對方既然不熱情,他也沒有主動開口的必要。
他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上的書上,約莫是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回去的路上比來時要顛簸許多。
看了一會兒書,穆少淵實在不適應這樣的閱讀環境,將書收回,視線下意識落在了身旁的雲錦身上。
她能輕易適應各種環境,再怎麼顛簸,也能閉著眼睛睡得香甜。
不知怎麼的,穆少淵的視線就定在了她的身上上。
他不免想起不久之前在永寧侯府發生的事情,為什麼雲錦能那樣出色地演出病弱模樣,也沒有引起永寧侯夫人的懷疑呢。
要知道,永寧侯夫人可不是傻乎乎的沒有腦子的女人。
歸根到底,她的這張臉還是占了太大的功勞。
雲錦雖是暗衛首領,負責過許多暗殺的任務,眉眼卻沒有太大的攻擊性。
天生的細眉,唇薄而粉,看不到什麼血色,還有常年不見光而過分白皙的臉,雙眸閉合,神情都變得平淡渙散,活脫脫就是生來就身子骨單薄的柔弱少女。
這樣的相貌,在執行任務時將自己偽裝起來,都是極便利的。
在永寧侯夫人麵前偽裝病弱女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