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
穆少淵伸手攥住她捏著帕子的手腕,用力,喊著她舞娘的名字。
“你是故意的!”
後麵一句話壓低了聲音,附在她的耳邊,唇幾乎貼著雲錦的耳垂,因說話張開閉合的時候,還會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耳朵。
柔軟的、溫涼的,還有一點很淡很淡的冷香。
穆少淵短暫地出神思考了下。
這香應該是雲錦自己天生就有的,畢竟,做暗衛,要是太特殊了,有一些容易被記住的點,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香氣還挺適合她的性格。
不對,穆少淵迅速回神,唇邊和鼻尖的感受被丟在了記憶深處,憤怒占據了上風。
他頭往後退,對上她的目光,握著她手腕的力氣加重。
雲錦聲音哀淒求饒,像是要被捏斷手腕。
“大人,疼~芳娘不是有意的,請您饒了芳娘吧。”
在彆人都看不見的角度裡,唯獨對著穆少淵,雲錦目光輕佻散漫,好像在說:“對啊,我是故意的,怎樣?”
穆少淵嘴角拉平,渾身氣場上來,目光又冷又狠,像是在獄史司,陰森逼仄的屋子裡,拿著沾血的鞭子審訊,十分嚇人。
他麵頰一點點逼近雲錦,讓她看清自己眼底的情緒。
沒有人敢與審判犯人的穆少淵直視,在這樣的視線威逼下,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先一步卸了防線,後退逃避,或是癱軟在地。
雲錦卻不,她的目光也認真起來,與他對視,不退不讓。
兩人目光交纏在一起,忽略了外麵的所有,直直地看進對方的世界裡。
仿佛,這裡不是畫舫,而是他們比試戰鬥的地方,眼神是他們的化身,刀光劍影之下,放下所有事情酣暢淋漓地打一次架。
穆少淵眼神凶意恐嚇的意味越深,雲錦的眼神就越冷靜理智。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去多久。
穆少淵記起現在的場合,一抹欣賞被迅速掩下,嚇人的氣場收回,神情變得平和,笑著道:
“我怎麼會和你計較那麼多呢,芳、娘。”
他抓著雲錦的手腕力氣往裡一收,猝不及防之下,雲錦跌進了他的懷裡。
她想起身,腰肢被穆少淵緊緊箍著,兩人衣裙交疊,場景十分曖昧。
雲錦被迫從爭鬥的氛圍中走出來,咬著牙齒低聲問:
“穆、少、淵,你做什麼?”
穆少淵表情平淡,擁著她的腰重新坐下,朝著方大人的方向輕輕點頭示意,再小聲回道:
“你弄臟了我的衣服,就用你的衣服幫我擦吧。”
看到雲錦不服氣的眼神,穆少淵提前預判到她想說的話,
“帕子不行,彆以為我不知道,那帕子被你擦了手的,臟。”
他開始是準備為難她的,結果自己被拉下水,為難的法子就得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