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可以獨吞的野兔,被溫修贇看到了,就變成了一個誘人但是燙手的東西。
這個野兔按理來說,是要分給他的。
不管溫修贇在不在意野兔的存在,會不會對外說出這件事情,將人拉到跟自己一條船上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關悅明確地知道這個道理,但理智是理智,情緒又是另一方麵的事情。
兔子瘦,能分出來的肉本就不多,再分一半出來,剩的就更少了。
比起溫知青之前的回禮,還是這麼實實在在的肉更合她的口味。
關悅哪舍得將它分享出去呢。
可這也不是說能依著她的心情處理的事情。
關悅在不舍和理智中來回掙紮許久,最後,咬咬牙,叫住了來人:
“溫知青,野兔我分你一半,不跟彆人說好不好呀?”
她說著,還示意地將野兔往他的方向送了送,表明自己的意思。
溫修贇愣了愣,好幾秒後才趕緊拒絕:
“不用了。我剛剛隻是聽見聲音有些擔心才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事,我就先下山了。”
他又不是看不出她臉上遮掩不住的對兔子的不舍。
也確實,現在農村肉票供應少之又少,一隻不肥的兔子,著實算得上是很不錯的葷腥了。
溫修贇在知青點跟著大家一起吃飯,每天都是寡淡無味的吃食,油水少得可憐,分量也不一定能吃飽。
就算自己偶爾能夠改善一下夥食,少有熱騰騰的肉食可以吃,未下鄉之前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因為身體的需要對肉有了些渴望。
但溫修贇也沒有應下關悅和他分享兔子的想法。
他又沒做什麼事,怎麼能就這麼分走珍貴的肉食呢。
還有關悅遞過來兔子時,手雖然朝他伸的筆直,眼睛卻是緊緊閉著的。
那般清晰的忍痛割愛的神情,也讓他不敢生起這種欺負人家小姑娘的想法。
沒想到的是,他拒絕了,關悅要分享野兔的想法反而更加堅定了起來。
“不行。我要跟你分。”
關悅睜開眼睛,不知道想到什麼,給自己鼓了氣,小跑到溫修贇的麵前,將兔子塞到他的手裡。
“溫知青,兔子我不敢殺,你來殺了然後分成兩半吧。”
溫修贇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蹭過一片柔軟,然後手心裡就被塞入了毛絨絨的一團。
他想鬆開,就聽關悅著急的聲音:
“你抓緊、抓緊,不然兔子跑了!”
溫修贇下意識合攏拳頭,整個掌心就被皮毛下的柔軟溫熱的感覺填滿。
這種感覺,和剛才手背蹭過的體溫莫名重合起來。
以至於分明少女將兔子交過來後就已經與他拉開了距離,溫修贇隻要手心還捏著兔子的耳朵,就好像還能感受到方才的觸感。
之前他蹭到的......應該是少女的手,他心裡肯定地猜測著。
再想到之前每一次看到關悅時從她臉上看到的俏皮的笑,還有曾經從腦海中冒出來的猜想,忽地就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