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韻的那頓打,當著玄朔的麵終歸是取消了,夜裡玄朔回府後父母的批評訓斥對她而言就是不痛不癢的處罰了。
但即便她不在意,隔些日子玄朔知道後,對褚清韻事情的關心程度便又提了一層。
再有類似的事情,玄朔會提前將褚清韻弄亂的地方都恢複原樣,根本不給長輩們發現責罰的機會。
馬虎的小姑娘身後,總有一個人給她收拾沒有顧得到的地方。
他身體不好是身體上的事情,給褚清韻的感覺卻從不會如身體一般弱。
很多地方,表麵上看著是她照顧玄朔頗多,無數細微卻日常的地方,都是玄朔在悄悄照顧她。
褚清韻從他身上得到的安全感與依賴感,隻差一些就能與父母持平。
兩人之間的關係日漸親昵,兩個府裡的父母都樂見其成。
褚父褚母看了玄朔好幾年,了解他的秉性和對自己女兒的態度,將女兒交給他完全能放心。
而於柳父柳母而言,褚家是勢頭正好受重用的新臣,跟他們結為親家,是強強聯盟,好處不少,自然不會反對。
有時候宴會上兩家人聚在一起,柳夫人還戲言:
“我看他們兩個對對方家都熟得像是回了自家一樣,不若等清韻及笄後,兩家人成一家好了,也免得來來回回跑得麻煩了。”
“我看清韻就跟看女兒一般,你們將她嫁過來就放心吧,決計是不會虧待了她的,聘禮都備好了好幾箱子呢。”
宴會上,傳來一眾長輩善意玩笑的笑聲。
有些長輩還逗著他們,
“清韻,覺得你爍哥哥怎麼樣啊?以後嫁到柳府來好不好?”
“澤爍,瞧瞧,清韻模樣生得那麼標致,你還不早些定下來,可彆以後被人搶了去,自己躲在被子裡哭呀?”
大家知道隻是玩笑,可隨著年歲增長,少年們懵懵懂懂也了解了些感情的東西。
談論的對象又是對方,本就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再說起成婚,自然不是羞囧就是惱羞成怒。
但都沒有太排斥的反應。
長輩們都是過來人,一見這模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他們逗弄得也就越起勁了,而褚清韻與柳澤爍的婚約也就這麼在眾人的調侃中默認了下來。
兩人越發親近,褚清韻出現在玄朔記憶中的畫麵也就越來越多。
各種美好的記憶一件件鐫刻在腦海中,她的身影也被無比清晰地刻入心裡。
玄朔偶爾還是會覺得自己不是“柳澤爍”,可褚清韻的存在又讓他開始接納這個身份。
他開始適應身份下與褚清韻的相處,有時候玄朔都沒有想清楚,一些對她的照顧與縱容,究竟是來自軀體的意識,來自那個被固定的反應,還是來自於自己?
從前玄朔對兩個意識下的反應劃分得無比清晰,慢慢地,那根劃在中間的線變得模糊了。
還是會有其他事情是他覺得不是自己本意做得出來的行為,可褚清韻的存在是真的,所以,自己應該也是真的。
‘清韻妹妹屬於這個世界,那我應當屬於這個世界,我便是柳澤爍。’
局外人,慢慢讓自己陷入了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