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以一種客觀的視角,看著這具身體每一日的生活。
腦海中累積的畫麵逐漸變得多起來。
其中,最清晰的畫麵,便是與褚清韻的相處過程。
除了與她的相處,其他的日常生活仿佛都被做了模糊化處理。
不過這種異樣被某種存在進行了抹除,讓即便不認同自己柳澤爍身份的玄朔,也忽略這種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關注點隻落在與褚清韻逐漸熟識的過程中。
那天初次相識,褚清韻沒有在柳府待多久。
她是搬家第一天,就算很多事情大人都做了,都需要她來操心。
作為有著自己主意的小大人,褚清韻對未來好幾年的生活環境也有自己的想法,確實是為了搬家也忙了好些天。
等搬家的事宜處理好後,她才拉著爹娘去拜訪了隔壁的柳府。
褚父是立了功被特意調回京城的,頗受聖上看重,柳父對這個鄰居也是秉著交好的念頭。
鄰居拜訪,帶著小孩兒,柳父自然也會讓自己孩子出來招待客人。
兩個半大的少年的相識過了明路,褚清韻又才八歲,年紀尚小,兩個府裡都將她當做小孩兒看待,兩人來往都沒有受到什麼約束。
知道爍哥哥身體不好不方便出門,褚清韻隔三差五就主動到柳府來找他玩兒。
青梅竹馬,相伴著長大,兩人的記憶相互糾纏著密不可分,也沒人想要將對方的存在與自己分開。
褚清韻是活潑樂觀、大方善良的小姑娘,她將生活中的快樂與有趣帶給玄朔,從不吝嗇。
玄朔的身體承受不了太激烈的運動,很多地方不能去,很多活動不能做。
褚清韻便將自己看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情,將那些畫麵、感受都說給玄朔聽。
她說得極生動,手舞足蹈,儘可能將感受描述到位,像是說書一般,讓玄朔人未到場能如親身經曆一般。
有時候,條件允許,她還會將那些東西複原到內院中,試驗無數遍後,將活動強度改小改緩,讓玄朔能夠參與進來。
小姑娘總是有滿滿的活力,能夠隨時發現生活中的美好,熱情地分享給無趣的“柳澤爍”。
他的生活因褚清韻的存在而變得有趣生動,不再是一潭經不起波瀾的死水。
而對於褚清韻來說,爍哥哥是年長溫柔、沉穩細心的少年,承擔著大哥哥的責任,處處照顧她。
她樂觀活潑,卻也貪玩頑皮,經常會做一些惹得家裡人生氣的事情。
比如穿著一身漂亮的新衣裳,爬樹、下湖摸魚、直接坐地上烤魚......
等家裡父母回來,看到的就是亂七八糟的院子和臟兮兮的女兒。
這誰看了,不是一股火氣往頭上衝。
褚父褚母愛女兒,也不是沒有底線地寵溺女兒,做了壞事,該打該責備的都沒有少過。
但來到京城後,有了玄朔的存在,每次他們要抓女兒回去胖揍,他就會站在褚清韻的麵前,不動聲色地將她擋在身後,主動擔起責任。
“清韻妹妹是在照顧我,她做那些都是為了我,伯父伯母若要責罰,就責罰晚輩吧。”
再怎麼生氣,褚父褚母也不可能責罰到彆人家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