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哥,記住了!”
流民們聲音高亢,王二滿意地點了點頭。流民裡麵,有不少練家子,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子不少,估計能挑不少好苗子。
“王二哥,你看我這身子骨,能當鄉兵嗎?”
一個瘦骨嶙峋的年輕漢子滿臉賠笑,向著王二點頭哈腰地問道。
“你呀,太瘦了!先種地挖渠,養上一陣,把身子練結實了才行。”
王二看了看漢子,搖搖頭說道。
瘦弱漢子天生的自來熟,也是個人精,察言觀色,行家裡手。
“王二哥,你彆看我瘦,我有的是力氣。再說了,誰不知道,王公子拿你當兄弟,能不能當鄉兵,還不是你王二哥一句話的事情!”
“那有你說的那麼玄乎。再說了,公子高看咱們,咱們也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王二卻是似乎不為所動。瘦弱漢子這點花花腸子,都是他以前玩剩下的。
“招收鄉兵有規矩,不是誰說了算,還是要考核,看看你有沒有力氣,是不是殘疾。你想想,陝西流寇土匪這麼多,遲早要真刀真槍,你要是沒有本事,那不是讓你送命嗎?”
王二板起臉來說道,瘦弱漢子連連稱是。他也明白,以自己這個身體,上陣拚殺,恐怕很快會丟了性命。
“王二哥,我去,我練過!”
“王二哥,我會騎馬,會射箭,看我咋樣”
瘦弱漢子偃旗息鼓,其他的精壯漢子們紛紛喊了起來。
“都彆嚷嚷!我再說一遍,想當鄉兵,到時候去了會考核,不是看看就行!”
王二大聲喊道:“選上的還要操練,還要出去剿匪殺敵。沒選上的也彆垂頭喪氣,我家公子要開荒種地,總有事乾,總能填報肚子!”
流民們紛紛點頭。王泰這麼大的排場,又是造水車挖井,又是鄉兵練總,誰也不懷疑王泰的實力。
“你們都記住了,隻要好好乾,我家公子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王二還要繼續說話,看到官道上駐馬而望的鄭氏父子一行人,便停下馬來,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鄭氏父子等人。
鄭子羽轉過頭看了一眼王二,又繼續向田間張望,片刻回頭,王二還在虎視眈眈。
鄭子羽心裡一估摸,馬上反應了過來,這王泰的惡奴,這是在挑釁自己啊!
“這可惡的家夥,真是欠收拾!”
看父親臉色難看,鄭雄也是臉色鐵青,他使了個眼色,惡狠狠地迸出一句話來。
“誰去收拾了王二,本公子有重賞!”
這王二什麼東西,以前連他的主子王泰也恭恭敬敬,稱自己一聲大哥,現在王泰先翻天,這王二跟著炸刺,真把自己當成了路人甲!
鄭大不顧肩膀上的傷勢,縱馬而出,手上的鋼刀寒光閃閃。
“回來,何必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鄭子羽眼睛一翻,瞥了一眼王二,輕輕打馬離開。鄭大無奈,打馬回來,鄭四鄭五其他幾個家丁,也都趕緊跟上。
“爹,要不要我讓人動手,毀了這些玩意,讓王泰空歡喜一場”
鄭雄的話語,讓鄭子羽沉思了一會,終於搖了搖頭。
“這些水車,事關萬千流民的生死,還是不能做的太過,以免惹起眾怒。再說了,流寇若是勢力太大,對咱們也是無益。那些闖王闖將,對官紳可不是一般的狠!”
鄭子羽難得地動了惻隱之心,也是看的深遠。
“咱們和王泰勢成水火,一旦出了事,上官難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還是從其它地方著手吧。”
“爹,既然如此,那咱們還和南山的……”
鄭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鄭子羽打斷。
“南山那些家夥小打小鬨,成不了氣候。闖王八大王曹操那些人才是心腹大患。你現在明白了”
“父親說的是。”
鄭雄心服口服,趕緊點了點頭。
論及老謀深算,翻手覆雲,父親要說第二,鹹陽縣沒有人敢稱第一。
“王二哥,那是什麼惡人,穿著官衣,看起來架子挺大的!”
瘦弱漢子看王二臉色鐵青,猜了個幾分,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群惡人!”
王二冷冷說道。以前鄭雄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奇恥大辱,時刻,他都想著要報回來。
“年紀大的是本縣的主簿鄭子羽,知縣大人下來就他最大了。穿青袍的是他的兒子,鹹陽四公子之一,鄭雄鄭禽獸。周圍都是他的爪牙!”
王二的話,讓瘦弱漢子心頭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
“王二哥,這鄭氏父子我聽說過,是鹹陽城有名的惡人。王公子好像也是鹹陽四公子之一,是你還是王公子和他們有了過節”
瘦弱漢子雖然是老油條,但還是良善百姓,鄭氏父子的惡名,鹹陽縣無人不知,他也是早有耳聞。
“什麼惡人,一群衣冠禽獸而已!”
王二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滿臉的不屑。
“要不是我家公子手下留情,鄭雄這小子早就沒命了!不要說小小的鄭氏父子,就是那皇親國戚的秦郡王,我家公子也不放在心上,當日還不是如喪家之犬,逃之夭夭!”
紈絝子弟大鬥皇親國戚,流民們紛紛來了興趣,瘦弱漢子也是精神一振,趕緊問了起來。
“王二哥,王公子怎麼收拾那個什麼郡王,你倒是給大家夥說說!”
王二看了一眼興致盎然的流民們,打馬向前。
“大家夥都跟上了,聽我給大家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