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笑容停滯的臉上重新綻放出了活力,猶如午後燦爛的菊花。
“公子放心就是,保證會讓你和小姐滿意!”
吳萍萍剛要推辭,王泰卻已經板起了臉來。
“表妹,你要是拒絕的話,表哥可不高興了。你順便給舅舅選些料子,我看他身材跟我差不多,就按我的,給他做上幾身。”
吳萍萍看王泰一本正經,趕緊慌慌張張地答應下來,心裡頭卻是甜蜜。
表哥給她買這些貴重的衣裳,是不是又對她……
綢緞莊斜對麵的酒樓上,二樓臨窗的位置,鄭雄、白三刀、一個英俊白皙的年輕軍官圍桌而坐,幾人一起打量著街上裁縫鋪的王泰和吳萍萍二人,目光各異。
“兩位兄弟,這就是王泰”
軍官看著美女相伴的王泰,眼睛裡麵的羨慕嫉妒恨一起迸現。
“就是這狗日的,讓兄弟們在鹹陽城中抬不起頭來!”
鄭雄眼露凶光,身上的戾氣迫人。
白三刀垂涎於吳萍萍的美色,他喉嚨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嚕”之聲,吞咽下了幾口唾液。
“這是那裡的女子王泰這狗賊好大的福氣!”
軍官嘿嘿一笑,收回了目光。
“鄭兄弟,白兄弟,這女子是個尤物,腿長屁股圓,隻要除掉了王泰,她就是你們的了。”
白三刀和鄭雄相對一眼,各自猥瑣一笑。
武姓軍官長臉掛笑,目中精光一閃。
“兩位兄弟,你們如此恨這王泰,怕是不止這些私人恩怨吧!”
白三刀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把桌上的酒一飲而儘。
“武將軍,你要是能乾掉王泰,兄弟我有千兩紋銀奉上!”
那一次的作惡未遂,被王泰暴扁一頓,差點讓他加入了不舉大軍。深仇大恨,自然是欲除之而後快。
鄭雄新仇舊恨,臉色陰沉,憤憤然吐出幾句。
“武兄,兄弟我也一樣。你要是能幫兄弟除掉王泰這狗賊,兄弟一定重謝!”
武姓軍官略微一思索,輕輕笑道:“兩位兄弟,哥哥才剛歸降朝廷,立足未穩,就是想幫你,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他看著二人,皺眉道:“二位都有親人在軍中,權勢煊赫,怎麼不讓他們想想辦法”
白三刀的叔父白廣恩,鄭雄的堂兄鄭嘉棟,二人都是洪承疇麾下的將領,官居總兵之職。二人不找自己職位更高的親戚,而找自己這個外人遊擊,著實讓他有些納悶。
“我叔父雖然是總兵,但是在平涼,是洪承疇麾下。洪承疇和孫傳庭互相看不慣,你說,我叔父敢在孫傳庭的眼皮底下發難嗎?”
白三刀說完,鄭雄也是立即跟上,滿口的抱怨。
“我那個堂兄,以為自己是謙謙君子,我是小人,從來都看不上我。除非我死了,否則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想靠他,下輩子吧!”
二人的埋怨看在眼中,武大定也是微微搖了搖頭。地方上小小的爭鬥,卻牽動了上官的權力之爭,的確是讓人頭痛。
“二位兄弟,哥哥我隻是個遊擊將軍,就是想幫你們,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啊。”
武大定謙虛道,不過怎樣對付王泰,他倒有了法子。
“武大哥,你過謙了,黑白兩道,誰不知道你的手段,要不然我大哥也不會介紹你過來!”
白三刀搖搖頭道:“今年這鹹陽縣的餘糧,怕是都被王泰這狗賊給收光了,兄弟們都是無利可圖。也不知道,他從那裡得來這麼多的銀兩”
白山刀的表哥白良弼,正是白廣恩的兒子,白良弼交友廣闊,和武大定關係不錯,也是他,把武大定推薦給了自己的堂弟。
鄭雄惡狠狠道:“還能從那裡來,我懷疑曹樸等人就是被王泰所殺!他們的銀子,也是被王泰給吞了!”
曹樸、張國威等人被殺被劫掠,鹹陽縣奸商的勢力大為減弱,這也使得這些人囤積居奇、控製糧食生意變的異常式微。
武大定點了點頭,喝下一杯酒,表情嚴肅。
“鄭兄弟這樣說的話,看來這王泰,可不是一般人物!要想除掉他,怕是不容易。”
“武兄,你太過謙了,你的本事,兄弟我可是知道的。”
鄭雄湊上前來,壓低了聲音。
“隻要武兄幫我除掉了王泰,我送你兩個女子,外加紋銀千兩,你看如何”
“既然如此,哥哥我就多謝了!”
武大定哈哈笑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王泰等人的背影,目光重新又變得陰冷。
“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幫你們二人出這口惡氣!”
鄭雄還有些狐疑,試探性地問道:
“哥哥,你真的有把握置王泰於死地”
武大定看了看鄭雄和白三刀,微微一笑。
“私通流寇,不敢說十拿九穩,六七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白三刀和鄭雄目光微微一對,都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年頭,誰要是和流寇沾上關係,不死也要脫層皮,何況還是在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孫傳庭治下。就是不知道,武大定是怎樣得到這樣的證據的。
“武大哥,王泰這幾個大戶要去西安城交稅銀,到時候不妨將其當場擒獲,明正典刑。要是在鹹陽對手,恐怕……”
武大定指了指白三刀,三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