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眾騎環繞之下,阿濟格、多羅武英郡王、努爾哈赤的十二子;博洛、固山貝子,努爾哈赤的孫子、饒餘貝勒阿巴泰的第三子;圖爾格、滿洲鑲白旗固山額真,黃太吉麾下八大臣之一。此刻,三人都是向著筆架山上張望。
“博洛,明軍俘虜都招了嗎?”
看了片刻,阿濟格收回了目光,向著一旁的博洛問道。
“都招了!他們說了,筆架山守兵兩千,儲存糧食12堆,大概12,000石!”
“12,000石!那也不少了,夠十萬大軍吃上五六天!”
阿濟格和周圍的清軍將領先是一驚,跟著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傳令下去,等潮水退了,登島奪糧,斷了明軍的後路!”
阿濟格不假思索,迫不及待下了軍令。
他們從塔山和杏山之間的大道一路而來,所到之處明軍非潰即逃,從潰軍口中得知,明軍的後備糧草在筆架山,眾人便一路追擊而來。
奪了這12,000石糧草,不但斷了明軍的後路,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12,000石糧草,可不是一個小的數目!
“武英郡王,你看!”
順著部下所指看去,島上的明軍倉皇失措,有的連摔跟頭,有的慌慌張張,大聲喊叫,頭盔兵器都不見,讓人瞠目結舌。
“這些個窩囊廢!”
阿濟格信心十足,吩咐左右抓緊休息,就待潮水退去,攻打筆架山。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還沒有到乾潮,清軍紛紛
下了岸邊,或是徒步,或是打馬向前,順著海水隱隱退去的大道,惡狠狠向筆架山撲來。
一時間,無數濺著水花的清軍步騎,占據了整個寬約30多米的海道,誌得意滿,狂呼亂叫,好像筆架山已經是他們囊中之物一樣。
“先不要用震天雷!要拖住韃子!”
大戰前,趙應貴下了軍令。
隻要把清軍拖到兩個時辰左右,他們即便想退去,恐怕潮水也不會答應。
三裡多的海道,沒有多長時間,清軍前陣就紛紛登島,騎兵下馬,和步卒一起,麵對正麵三裡多寬的山坡,開始順著山道,向山腰的明軍營盤撲來。
離的近了,鄭二都能看到正在向上的清軍臉上猙獰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傳令下去。
“開炮!”
“蓬!蓬!”
幾聲轟響,幾門佛郎機炮一起開火,數百顆彈丸呼嘯而出,百步外的正麵山道上,當先而來的清軍栽倒一片,他們身上血箭飆射,幾個人鮮血淋漓,倒在地上蠕動呻吟,有傷者發出震天的慘叫。
又有一些石塊紛紛落下,砸死砸傷了另外一條側麵山道上進攻的十幾個清軍,引起一陣騷動。
“弓箭手!”
“火銃兵!”
看到清軍仍然蝗蟲一般向山上衝來,鄭二麵色凝重,大聲呐喊了起來。
“瞄準!”
“射擊!”
鄭二大聲喊道,軍中有限的弓箭手,和三百火銃兵一起靠著寨牆,進行射擊。
硝煙彌漫,向山上衝來的清軍又翻倒一大片,前排的清軍,一下子被砸成了肉餅,稀疏了許多。被射倒的清軍或落下山去,或在地上嚎叫,痛苦至極。
“滾石!”
軍官大聲呐喊,又是一陣石頭從寨牆上翻滾而下,清軍被砸的筋折骨斷,一些人落入海中,拚命掙紮,一些人被砸的筋折骨斷,還有一些嗎一些人震耳欲聾的排銃聲,前方的流賊響起更多的慘叫,目前所見,他們人馬又是空了一大片,後麵馬隊依著慣性上來,則被前方的人馬屍體絆倒阻礙,擁擠混亂成一團。
海潮已經完全退去,山前的清軍越來越多,一時間密密麻麻,他們從前寨的各個山坡奮力向上,像蝗蟲一樣向上。
“放箭!”
“射擊!”
後麵有主子督戰,無論是滿洲步騎,還是蒙漢旗兵,他們弓矢齊發,火銃齊鳴,硝煙彌漫,向寨牆雨點般呼嘯而來。汝寧衛將士雖然有寨牆依靠,也做好了準備,但也有許多人身上中箭,或死或傷,死者已矣,傷者不得不退出戰場進行救治。
尤其是一些清軍重箭手,箭杆粗長,箭頭如鑿,穿甲威力強,和清軍的火銃兵一起,給寨牆上的汝寧衛,造成了一定的殺傷。
筆架山形如筆架,分前、後、中三處山寨,中寨位於中間,地勢最高。守前寨的是丁、戊兩營,他們依靠火炮和火銃、弓箭手,和清軍激烈拚殺,毫不退讓。
鼓聲密集,火炮聲隆隆,火銃聲不斷,箭矢紛飛,雙方各有死傷,都是堅持不退。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清軍還是沒有攻入前寨,雙方還沒有進入貼身肉搏。不過清軍距離寨門,又是近了一些。
阿濟格站在海岸邊,看著眼前慘烈的戰況,眉頭緊皺,不發一言。
博洛和圖爾格等一眾清軍將領,個個盯著前麵的交戰,有人躍躍欲試,恨不得親自上陣,去拚殺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