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大明匹夫
位於南京城大功坊的魏國公府,是明初開國功臣魏國公徐達的府宅,曆經擴建,魏國公的爵位世襲到徐文爵手裡,已是第十一代。
魏國公府世代提督南京的京營,肩負鎮守南京和江南的重任,而徐文爵這個南京京營提督,自然是南京權貴的翹楚,連各部尚書都要禮讓三分。
天色漸晚,魏國公緊閉的府宅前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成百上千的窮苦百姓聚集在門前,氣勢洶洶,周圍經過的路人,無不是停下駐足旁觀。
“這些個紈絝子弟,不知又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禍事”
“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還有他魏國公府不敢乾的事情嗎?”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總有一天,老天爺會為民除害的!”
“皇親國戚,老天爺隻會護著這些惡人!”
路人們駐足旁觀,議論紛紛,對這些皇親國戚,顯然沒有什麼好感。
大明待士人太優,對百姓太苦,何況這些享有豁免特權的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奴仆肆意虐殺,欺男霸女任意妄為,貪婪成性,暴虐無道,誰又能奈我何?
河南報紙傳入江南,民間百姓亦可隨意翻閱,不知不覺,反抗之風漸起,人權平等深入人心。
就和今日的情形一樣,百姓持刀舞槍,就是要尋個說法,找個公平。
徐文爵,這位世襲的十一代的魏國公,正在大殿上酒酣耳熱,欣賞著輕歌曼舞,猛然被進來的下人稟報驚醒。
“候爺,府外暴民聚集,有黃鼎文那些狗奴才。暴民成千上百,有刀有槍,看樣子隨時會衝進來!”
“黃鼎文!一個卑賤的狗奴才而已!”
徐文爵心頭一驚,隨機板起了臉來。
“慌個屁!派人去江寧府衙門,讓他們馬上派公人過來抓捕暴民。拿我的官憑去京營,調兵前來鎮壓!”
這些個卑賤的奴仆,殺了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叔父就想鬨事,真是打錯了算盤。
下人驚慌失措,連連點頭,正要離開,卻被徐文爵叫住。
“站住,通知一下二爺,讓他帶家丁們去看看,彆給暴民鬨事的機會!”
徐文爵的語氣裡,相當的不滿。
二爺是徐文爵的弟弟徐青君,風流瀟灑,輕裘寶馬、鮮婢美妾,奢華無度。徐青君斥巨資建了豪華的院園,裡麵有奇花異石,亭台樓閣。每到夏天的時候,徐青君就要在院子裡大宴江南名士,請來秦淮名妓陪酒,詩詞唱和,精美水果、珍饈美味,冶遊通宵達旦,驕奢淫逸。
曆史上,清軍南下,南京淪陷,他兄長魏國公徐文爵同江南名士錢謙益開門迎降,徐府慘遭籍沒,徐青君隻能與傭、丐為伍,最後找了一份差事,代人受仗,替人挨板子。
蓋世英雄的徐達,若是知道他的子孫如此不肖,恐怕得氣的從墳裡跳出來,痛罵這些紈絝膏粱。
下人匆匆忙忙下去,徐文爵眉頭緊皺,揮了揮手,好心情蕩然無存。
舞女們紛紛退下,徐文爵站了起來,大踏步走了出去。
“弟兄們,打進徐府,打死這些狗賊!”
黃鼎文看了看徐府高大的圍牆和緊閉的府門,正在猶豫,後麵上來兩個漢子,手裡抱著兩個方方正正的綢包。
“黃兄弟,你讓一讓
。”
黃鼎文下意識讓開,兩個漢子把綢包放在徐府大門中間,拿出火折子,大聲呐喊了起來。
“兄弟們,都退後,免得傷了大家!”
“退後,快退後!”
黃鼎文和徐二指揮著一眾“暴民”和部下,快速退後。
“你們在乾什麼,快住手!”
徐府的院牆上,幾十個手持刀槍、一直觀望的衛士們臉色發白,有人手忙腳亂拉開弓箭射擊,想要阻止兩個漢子行凶,卻未能奏效,也已經來不及。
“呲呲”的燃燒聲響起,火花四濺,兩個漢子迅速脫離了大門,藏在了石獅子後麵。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地動山搖,磚石木屑紛飛,徐府厚重的大門被炸的四分五裂,籠罩在一片黑煙之中。
“弟兄們,跟我衝進去!”
黃鼎文目瞪口呆之後,揮舞著手裡的長刀,率領狂呼亂叫的眾人,一起衝了進去。
徐府內,數百持槍執刀的披甲家丁迎麵趕來,眼看就要和黃鼎文碰上。
“給我上,一人50兩銀子,殺退這些暴民!”
徐青君麵色慘白,顫聲呐喊了起來。
正在飲酒賦詩的他,猛然被這些糟心事打擾,驚懼交加。
“兄弟們,宰了這些狗奴才!”
家丁頭目大聲呐喊,握緊了長刀,一馬當先。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家丁們大都披甲,自然是不懼這些烏合之眾的奴仆們。
十幾個冒煙的震天雷甩了出來,劃著弧線,落入了惡狠狠而來的家丁人群。
家丁頭目一陣迷糊。這些個炮仗,也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