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是道德淪喪,士風萎靡,隻是苦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普通百姓。
吳三桂臉色發紅,還以為自己朝秦暮楚,王泰對自己不放心,抱拳再跪。
“大人,小人願帶部下將士,唯大人馬首是瞻,驅除韃虜,恢複關外!”
驅除韃虜,恢複關外!
王泰暗暗搖頭,憑他河南衛軍的實力,又何須借助吳三桂等人的外力。
“吳三桂,你還是去吧!”
王泰看著吳三桂,目光炯炯。
“吳三桂,本官生平,最恨漢奸,不過,你殺了多鐸,本官放你一條生路。你要記住,若是你以後做出任何禍國殃民的事情,休怪本官不念舊情。”
吳三桂額頭汗水涔涔,片刻,他才抬起頭來,顫聲道:
“謝大人!小人謹記大人教誨!”
儘管心中羞惱至極,吳三桂還是選擇了隱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對方兵強馬壯,殺自己猶如踩死一隻臭蟲一般。
“都起來吧。”
捕捉到了吳三桂眼裡的怨恨,王泰歎息一聲,心頭壓抑。
“你們要慶幸,你們殺了多鐸,這個屠殺我千千萬萬漢人的劊子手。本官兌現軍中諾言,殺多鐸者,賞銀萬兩。此外,我軍攻下寧遠城以後,你的府宅田產都會歸還於你。你和你的兄弟們,好自為之吧!”
王泰站了起來,徑直走入了幕後。
吳三桂等人站了起來,麵麵相覷,如釋重負,眾人都不知道王泰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吳三桂納悶之餘,心頭忐忑不安。
鬆錦之戰,他曾和王泰並肩殺敵,知道王泰不是睚眥必報的心胸狹窄之人,他怎麼會對自己如此不滿,甚至是憎惡。
以後想要東山再起,恐怕難
了!
大帳中的楊震等人,也是懵懵懂懂。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王泰對吳三桂這些人,如此的耿耿於懷?
吳三桂雖然投了清軍,但他並沒有大肆殺戮,現在又殺了多鐸這個滿清的胡酋,似乎更沒有必要趕儘殺絕。
“大人,你是擔心吳三桂詭譎多變,難以節製?”
董士元進來,看王泰眉頭緊皺,輕聲問道。
“大人,吳三桂這些人稱王稱霸慣了,難以節製,小官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大官又不放心,不如殺了算了!”
王國平狠聲開口,滿臉的猙獰。
王泰搖了搖頭,輕聲歎了口氣。
“區區一個吳三桂,我還不放在心上。我是過不了自己的良心啊!”
眾人都是迷迷糊糊,不明白王泰的意思。
王泰當然也不會告訴眾人,吳三桂是曆史上的大漢奸,讓中華民族墜入無邊深淵。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反而會拿他當瘋子一樣。
王泰不說,眾人自然不問。普天之下,河南衛軍無所畏懼,又怎麼會在乎區區一個吳三桂。
“王國平,把多鐸的首級傳閱三軍,讓將士們知道,敢虐殺、輕侮我漢人者,多鐸便是下場!”
王泰重重吐了口濁氣。
多鐸,努爾哈赤第十五子,阿濟格、多爾袞的同母弟,滿洲鑲白旗旗主,揚州十日的罪魁禍首。
乾隆眼中的“開國諸王戰功之最”,在王泰眼裡,不過一屠夫、屠殺漢人的劊子手而已。
“櫛風沐雨,以百戰定天下”,犬儒們的節操,實實在在,碎了一地。
曆史上的滿洲幾大親王貝勒,如阿巴特、阿濟格、多鐸、博洛、尼堪、滿達海等人,都喪生在河南衛軍的手下,或是與河南衛軍有關,這也讓王泰莫名地振奮。
“大人,什麼時候兵發沈陽?我可是做夢想著,要拿下多爾袞那廝的狗頭!”
王國平興衝衝地問道,看來在陝西的幾年,確實把他給憋壞了。
“就是,依我說,破了寧遠城以後,一路向東,奪了錦州,在元日之前,破了沈陽,滅了韃子皇帝!”
楊震也是興致勃勃。自從王國平到了軍中,這二人就成了一對,形影不離。
王泰微微一笑,軍心可用當然不錯,不過沒有水師的配合,他並不打算冒險。
海麵數日內就會冰封,水師不得不退回山東。冬天的目標,就是遼西走廊。至於盛京決戰,就在來年初。
“董士元坐鎮山海關,負責後勤補給。王國平,寧遠城到錦州城,就交給你和張元平了。”
王泰目光轉向王國平,眉頭一皺。
“你和張元平,在元日之前,一定要拿下寧遠城和錦州城!我要看到洪承疇和濟爾哈朗的腦袋,不要俘虜!”
濟爾哈朗坐鎮錦州,而洪承疇就在寧遠城中。王國平和張元平六七萬大軍,若是不能恢複到錦州一帶,簡直就是失敗。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拿下遼西走廊,向大人獻捷!”
王國平滿臉興奮,拍胸脯立了軍令狀。
“記得,戰爭的目的,在於最大程度地殺傷對方,占幾座破城,屁都沒用!”
王泰語重心長,做了最後的注釋。
估算時間,李自成應該已經兵發河北,他還得回去坐鎮京師,來對付這頭惡狼。
一想起李自成竟然要和建奴聯手,滅了自己,平分天下,王泰不自覺胸中一股怒氣上升,心中困惑至極。
什麼時候,漢民族各人的道德淪喪,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