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能取勝,北王殿下也不會調這麼多官員北上。”
黃宗炎微微一笑,目光轉到邱之寧身上。
“邱兄,遼東之地,相當於三個河南大小,大有作為。邱兄在遼東長大,就不想到關外,繼承令尊的遺誌?”
王泰任宋一鶴為遼東巡撫,已經把山海關作為遼東巡撫的臨時行轅。但宋一鶴獨木難支,還需要更多的低層官吏。
從河南調1000官員北上,一半是地方上的循吏,另一半,就隻能從河南學堂調入了。遼東之地大物博,1000名官員,也隻是湊湊活活。
不過,調1000名官員入遼東,對遼東的大治,也是要提前進入議程了。
“這……”
邱之寧遲疑了一下,才說了出來。
“家父是前朝故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
“邱兄,你想的太多了!”
黃宗炎哈哈笑了起來。
這個邱之寧,還是個趣人。
“北王治下官員,要的是能做事的乾吏,而不是做官的庸吏。而且,北王治下,對貪腐處罰極其嚴厲,有貪腐司直接介入,即便是巡撫等封疆大吏,也在其查治之列。”
黃宗炎看著邱之寧,鄭重其事。
“邱兄,若是你想好好做一番事業,不妨去遼東,好好曆練一下。你可能不知道,移民司已經下了公文,從大明境內移民300萬去遼東,每人分田100畝。遼東,可要熱鬨起來了。”
300萬!
邱之寧一陣錯愕。
遼東,真的是要翻天覆地了。
可是這遼東,不還是在建奴的手裡嗎?
王泰,他真有這麼大的魄力和自信?
看到邱之寧恍然若失,黃宗炎微微一笑,上前拉著邱之寧的胳膊就走。
“邱兄,跟我走,咱們去見一下家兄。咱們一起北上!”
一起北上?
邱之寧懵懵懂懂,跟著黃宗炎一起離開。
“黃兄,令兄是……”
“到了巡撫衙門,一切都有分曉!”
黃宗炎大步向前,邱之寧隻好緊緊跟隨。
看來,這位黃先生,也是有些來頭。
二人走到河南學堂門口,隻見學堂門口的公示欄前人山人海,更有學子在大聲朗讀。
“北王京師行轅、河南巡撫衙門公告,遼東之地經年戰火,百姓十不遺一,百廢待興,因民政庶務繁雜,民政官員奇缺,現招收500名官員,凡河南學堂即將畢業學子者,皆可報名,過期不候。”
黃宗炎和邱之寧對望一眼,心裡明白,這是官府調配官員的公文了。
招這麼多的年輕吏員,顯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即便是從各省調派官員,秉性純正的乾吏也不為多。
二人上了四輛馬車,很快來到了河南巡撫衙門門前,移民司也在這裡辦公,同樣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河南移民司公告大明各省百姓,遼東百廢待興,地廣人稀,凡願移民遼東者,每人良田50畝,若有子弟及兄弟之子成丁者,每丁良田20畝。一戶內老少丁多,不能養贈者,臨時斟酌,除撥給之外,或有餘地,亦準一並給墾……”
二人好不容易擠開人群,進了大門。
“二弟,我給你引見一下。”
巡撫衙門大堂,看到黃宗炎二人進來,黃宗羲笑意盈盈,拉著一人。
“這是楊廷麟楊先生,從今天起,他就是新上任的河南巡撫了!”
“見過撫台大人!”
楊廷麟拱手行禮,黃宗炎二人趕緊肅拜回禮。
相對於楊廷麟五十多歲,黃宗羲和黃宗炎兄弟,都是後輩了。
“十年前,北王殿下一頓痛斥罵醒了老夫,可謂醍醐灌頂。躬耕數年,北王殿下邀我出山,至誠一片,老夫無法拒絕。”
一晃就是十年,楊廷麟性子上卻是直言直語,性烈如火,不曾改變。
“北王殿下文韜武略,對百姓更是一片赤子之心。撫台大人誌趣高潔,和北王殿下是一類人,得到北王殿下的青眼,也是不出我等所料。”
黃宗羲哈哈笑道。
“黃大人,你執掌河南反貪司,晦木執掌遼東反貪司,澤望去京師教化司任副主事,一門三傑。這以後,就要靠你鞭策老夫了!”
“豈敢!豈敢!”
黃宗羲和楊廷麟相對一禮,黃宗炎也加了進來。
邱之寧不由得一愣,原來黃宗炎已經是遼東反貪司的主事了。
“邱公子,你還年輕,去了遼東,就在宋大人麾下曆練,你覺得如何?”
楊廷麟鄭重其事問了出來。
王泰讓他負責此次遼東官員的甄選,他自然是義不容辭,兢兢業業了。
“謝撫台大人抬舉!”
邱之寧心頭激蕩,深揖一禮。
終於,要回到那片令他魂牽夢繞的故土了。cha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