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克親掙紮著,破口大罵了起來。
放火焚城,城外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逃出的不過寥寥幾千人。清軍死傷慘重,許多牛錄甲喇,人都死光了。
押解軍士們人人變了臉色,立刻就是老拳相向,打的額克親滿臉是血,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
當麵辱罵北王,這還得了!
“馬上帶走,砍了這韃子的狗頭!凡是清軍在旗的,格殺勿論!”
王泰冷冷哼了一聲,揮了下手,軍士們心驚肉跳,匆忙把額克親押往太子河邊。
這家夥,這輩子作惡多端,還是早死早托生吧!
又有一眾漢官被押了過來,他們麵色各異,人人灰頭土臉,一言不發。
王泰陰沉著臉,仔細打量著這一群漢奸。
有人麵不改色,有人瑟瑟發抖,有人眼神閃爍,惶惶不安。
“北王殿下,此人就是寧完我,是黃太吉的寵臣,不過他喜歡賭博,屢罰不改,如今隻是個甲喇章京的閒職。”
範文程指著一個黑臉的半百老者,低聲說道。
“範文程,你這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你不怕遭天譴,斷子絕孫嗎?”
看到範文程在王泰耳邊低聲細語,寧完我大聲怒罵了起來。
“我範文程乃文正公後人,堂堂炎黃子孫,豈能奉建奴為主?我歸順漢軍,乃是順天應人,何來背主求榮一說?反倒是你,甘為韃酋驅馳,殺戮漢民,你才是無父無母的漢奸!”
範文程高聲駁斥,臉色通紅。這一刻,他似乎有些範氏子孫的慷慨激昂。
“王泰,你如此大肆殺戮,喪儘天良,枉為人乎!”
寧完我淒聲叫了起來。
“城中突圍的遼陽城軍民,可有人放下兵器?爾等出城來,可有人跪地求饒?我軍不進攻,難道任爾等逃竄,再來屠殺我漢家百姓?”
王泰阻止了憤怒不止的周圍將士,冷冷駁斥著寧完我,絲毫不留情麵。
“老奴屠殺我漢家百姓百萬,怎麼不見你為慘死的他們喊冤?建奴入塞,罪行昭著,無數的漢人慘死,你為何默不作聲?你身為漢人,剃發易服,甘為建奴驅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如此數典忘祖,對建奴卑躬屈膝,對漢人死傷熟視無睹,你如此狼心狗肺,愧為人乎!”
“把此賊帶下去,明正典刑,傳授三軍,告示天下!”
王泰冷哼一聲,幾個軍士上前,連踢帶打,把麵紅耳赤的寧完我押了下去。
“大人,第二位的圓臉胖子叫馬光遠,聽說是漢軍鑲黃旗的什麼固山額真,很得黃太吉的器重。”
“你就是馬光遠?”
王泰微微一愣,目光變的陰冷。
固山額真,乃是一旗的軍事主帥,掌管一旗的軍事行動。這個馬光遠能登上如此高位,可是和孔有德、尚可喜一般的大漢奸了。
楊震和身邊的衛士都是心頭一寒。看樣子,馬光遠和寧完我一樣,凶多吉少。
馬光遠哆哆嗦嗦,顫聲道:“北王殿下,敗軍之將,還請饒命,願為馬前卒,唯北王殿下馬首是瞻!”
“敗軍之將,你也配為人!”
王泰臉色陰冷,憎惡地擺了擺手。
“朝秦暮楚,助紂為虐,死不足惜!拉下去,立即斬首,以告地下慘死的漢家百姓!”
馬光遠被拉了下去,很快便是慘叫聲傳來,身首異處。剩下的俘虜們心驚肉跳,一起磕頭碰腦,連喊求饒。
“北王殿下,饒命啊!”
“饒命啊!”
“北王殿下,發發慈悲,饒了小人啊!”
俘虜們磕頭求饒,人人涕泗橫流,頭碰在地上,“邦邦”直響。
“大明天災人禍,國家動蕩不安,建奴猖獗,人麵獸心,殺我百姓,役我漢民,施刀兵於關外,得隴望蜀,狼子野心,欲滅我中華文明。更有無數漢奸甘為建奴驅使,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王泰臉色通紅,怒聲喝罵,聲嘶力竭。
若沒有這些漢奸上下奔走,以黃太吉、多爾袞們區區不到百萬之眾,何來問鼎中原?
“王泰,我殺了你這狗賊!”
忽然,正在搬運屍體的幾個俘虜,打翻了身邊一名警戒的軍士,搶過他手裡的火銃,快速向王泰衝來。
幾個俘虜一起奔跑向前,赤手空拳的幾人護住身後拿著火銃的壯漢。壯漢一邊奔跑,一邊裝填彈藥,看樣子是要射殺王泰。
距離四五十米,幾個震天雷飛了過去,塵土飛揚,血肉橫飛,炸的俘虜們紛紛慘叫栽倒,就連拿著火銃的壯漢也不能例外。
楊震帶著軍士們上去,一頓刺刀,毫不留情,幾個俘虜瞬間都成了血窟窿。
“凡曾入塞者,殺!
凡參加過鬆錦大戰者,殺!
凡奴役漢人者,殺!
凡為建奴將領者,殺!
凡與建奴聯姻者,殺!
凡曾攻略朝鮮者,殺!
凡在旗者,殺!”
盛怒之下,王泰撥開身前護衛的將士,臉色鐵青,斷然下了軍令。
既然沒有南望王師、簞食壺漿,那就接受鐵與血的考驗和懲罰吧。
李定國領命而去,心中也是驚懼。
“七殺令”之下,這數萬的俘虜,又能剩下幾人?
範文程臉色煞白,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七殺令一下,他範文程,豈不是也要丟掉性命?
王泰冷冷的看了一眼範文程,目光轉向了北方的天際。
盛京,那一處中國之地,就要歸於中華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