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大明匹夫
太子河邊,屍體高高築起,足有一人多高,鮮血形成細流,流入太子河,河水殷紅,觸目心驚。
爆炸聲、槍炮聲震天,血肉橫飛,每時每刻,都有生命戛然而止,但仍有無數清軍奮力向前,前仆後繼,源源不斷。
從遼陽城北城門到太子河邊,兩軍之間的陣地上,屍體層層疊疊,遍地的鮮血,斷胳膊斷腿無處不在,那些傷員躺在地上等死,無人問津。
又是另一批明軍接管了戰場,這次卻是李定國京畿道的部下。
火銃大陣中,火銃兵們撕開藥包,火藥被倒入藥池,藥包同彈丸一快塞進銃管,用通條捅實。
“舉槍,瞄準!”
火銃兵們一起舉起手中的火銃,黑壓壓的銃管向前。
“射擊!”
尖利的哨聲響起,第一排的火銃兵一起扳動了扳機。
“射擊!”
呐喊聲中,第二排的火銃兵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射擊。
周而複始,明軍的火銃兵們徐徐射擊,就像平常訓練時一樣,剛開始還緊張,後來便越來越穩定,漸漸是遊刃有餘。
火炮轟鳴,火銃聲不斷,清軍舉著盾牌、扛著木板,甚至是屍體,舍命向太子河衝去,一路上被打倒打翻無數。
清軍負隅頑抗,羽箭、手火銃不斷打來,火銃兵大陣中,將士不斷倒下,但卻不斷有人補上,大陣完整,紋絲不動。
“蓬!蓬!蓬!”
火炮聲隆隆響起,數百顆炮彈淩空飛至,寬闊的屍體胡同裡,濃煙滾滾,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死傷無數之下,無數的清軍騎士打馬向兩側躍出,直奔明軍的火銃大陣。
排銃齊發,火炮齊射,震天雷狂轟濫炸,奔騰向前的清軍騎士,一片片落馬,陷入了塵煙之中。
終於,清軍終於到了太子河邊,無數的屍體被推了下去,河水為止阻塞。清軍踩著同袍的屍體,一路填充屍體,又被明軍的火銃兵打擊,拋下屍體無數。
終於,清軍死傷累累,十不存一之下,逃離了明軍的火器射程,涉水向太子河北岸逃去。
濟爾哈朗幸運些,衛士們找到了一艘木筏,載著濟爾哈朗奮力向對岸駛去。
濟爾哈朗痛不欲生,他向南岸看去,無數渡河的清軍被明軍火器打翻打倒,栽入浮屍無數的太子河,很快沉入水中,一動不動,隨著波瀾緩緩晃動。
而在太子河邊,潰軍逃民人潮洶湧,個個驚惶,猶如奔湧的洪流。
“我的大清!”
濟爾哈朗拳頭緊握,眼神痛苦,又恍然若失。
明軍的騎兵忽然出動,他們萬馬奔騰,塵土飛揚,雪亮的馬刀在手,一場大屠殺在所難免。
濟爾哈朗嘴唇哆嗦,他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一眼這無情的殺戮。
明軍騎兵出擊,這時候,戰事已經到了末尾,明軍已經可以歡呼勝利了。
十萬大軍毀於一旦,三十萬軍民死傷殆儘,這一戰,大清元氣大傷,已經是滅國在即。
盛京城,還能躲過一劫嗎?
濟爾哈朗閉目不語,筏上的清軍都是呆若木雞,無人吭聲。許多人倉皇回顧,心頭懼怕至極,隻想快速逃離這殺戮場。
太子河南岸,清軍已經潰散,他們隻顧逃命,連回頭一戰的勇氣都沒有。許多人到了河邊,衣甲也不脫就躍入水中,他們在水裡撲騰,不斷被岸邊的明軍射殺,不斷沉下水去。
不知道能逃脫的,又有幾人?
槍炮聲、喊殺聲,兩個多時辰過去,天色已晚,終於,天際間恢複了平靜。
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煙味在太子河邊彌漫,除了屍體就是傷者,除了傷者就是屍體。到處都是血紅,深處淹沒腳踝,淺處黏糊糊,更有各種人
體器官散布荒野,讓人直欲作嘔。
當然,還有那無數的俘虜。而此時此刻,他們正在河南衛軍將士的嗬斥下,搬運屍體。他們當中,那些桀驁不馴的軍民,顯然已經被“處理”了。
俘虜們不時偷偷瞟向遠處的王泰,這個罪魁禍首,這個殺神、死神,不得好死!
喝罵聲響起,王泰眉頭一皺,不由得抬頭看去。
幾個士卒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清軍俘虜,遠遠走了過來。押解的軍士個個神態興奮,看樣子抓到了大魚。
“你這韃子,快點!”
“狗日的朝鮮狗,彆推老子!”
清軍俘虜雖然被捆著,但高昂著頭,態度囂張,邊走邊罵,還是漢話。
“北王殿下,這家夥叫額克親,說他是努爾哈赤的孫子,他爹是努爾哈赤的兒子,黃太吉是他叔父。朱統領讓我們押過來,給!”
軍士到了王泰跟前,用不太順利的漢話上前稟報。
“好,有功必賞,不錯!”
王泰輕輕點了點頭,和顏悅色。
“你們幾個,是朝鮮軍吧。”
從這幾個軍士身上的甲胄,明顯可以看出,不是國內的河南衛軍。
至於朱統領,肯定是鹹境道的主將朱應旺了。
這家夥,也懂得了收買人心。
“回北王,我們都是鹹境道的將士!”
軍士驕傲地昂起頭來。
“好,回去告訴你們朱統領,論功行賞,他要是敢克扣犒賞,我繞不了他。”
王泰哈哈一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神態倨傲的額克親,眉頭又是一皺。
“押下去吧。”
老奴的子孫,稀鬆平常,已經不稀奇了。
“王泰,你這狗賊!你屠殺我遼陽軍民數十萬,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