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魁也是麵帶微笑,字字誅心。
“還是那句話,我方給貴方一個時辰時間考慮,如果貴方拒絕我軍進城,後果自負!”
“德川將軍,九年前,你們殺害我葡萄牙傳教士61人,將其他葡萄牙傳教士驅逐出境。你們的惡行,是要受到主的懲罰的!”
洛佩斯目光凶狠,說出來的話也是冷氣森森。
崇禎十三年,葡萄牙人派使前往長崎,被閉關鎖國的幕府抓捕,61人被處斬,船隻被燒毀,剩下的13人被遣回澳門,葡萄牙人與日本的貿易,也走到了儘頭。
“八嘎!這裡是日本,不是你們的大明和澳門!要是再說狠話,砍了你們的狗頭!”
島津光久怒聲喝了起來。
這些個明狗,在日本的國都殺人放火,還威脅堂堂的幕府將軍,完全不把日本放在眼裡,簡直是囂張跋扈,狗膽包天!
是誰給他們的狗膽?
“你是……”
鄭鴻魁上下打量著島津光久,目光不屑。
一個小小的日本倭寇,比幕府將軍還橫,是那裡來的狗膽包天?
“八嘎!我是日本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你這個家夥,趕緊回去,帶你的戰船離開江戶灣。否則,有你們的好看!”
看鄭鴻魁高大威猛,似乎在嘲笑自己短小精悍,島津光久怒火攻心,幾乎是咆哮著說了出來。
“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
鄭鴻魁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輕輕點了點頭。
“薩摩藩,不錯。忘了告訴你,薩摩藩已經被我大明水師占領,薩摩藩兩百多戰船化為灰燼,兩千多蝦兵蟹將死傷殆儘。你這個薩摩藩藩主,恐怕是回不去了。”
“八……嘎!你……胡說些什麼?”
島津光久臉色鐵青,心裡的擔心更甚。
鄭鴻魁的話,讓屋中的人,包括德川家光都是一愣。
看起來,明軍果然是有備而來。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占了日本那些地方?
“平戶藩、薩摩藩、長崎,都已經處於我大明王師治下。”
鄭鴻魁麵帶微笑,一聲不吭,洛佩斯接過了話頭。
“下一個,就是江戶城了。”
洛佩斯說完,冷冷一笑。
眾人一時寂然,片刻,平戶藩藩主鬆浦重信哆哆嗦嗦問了出來
“貴……使,你說的可是……真的?平戶藩到……底怎麼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豈不是要待在江戶城,回不去了?
“平戶藩的水師有些意思,不過也是不堪一擊。你要是想回平戶藩,恐怕不太容易。”
鄭鴻魁看著鬆浦重信,大概出了對方的身份。
“明狗,我殺了你們!”
鬆浦重信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島津光久滿臉通紅,怒聲喝斥,站了起來。
“八嘎!島津光久,還不退下!”
德川家光臉色一板,輕聲說了出來。
明軍果然是狼子野心,有備而來。
“德川將軍,話已經帶到,在下告退了。”
鄭鴻魁站了起來,肅拜一禮。
反正意思已經挑明,至於日本方麵如何抉擇,那就不是他所的事情了。
“明狗,你不要欺人太甚,儘管攻城就是,看我日本怕不怕!”
島津光久又一次爆發了出來。
失去薩摩藩,已經讓他方寸大亂,失去理智了。
“德川將軍,我方等你的回複!”
鄭鴻魁站了起來,沒有理會驚惶不已的島津光久,向德川家光告辭。
他來到這裡,不過是做個樣子。明軍需要的,也就是一個借口,一個根本不需要的借口。
洛佩斯看了一眼島津光久,冷冷哼了一聲,跟在鄭鴻魁身後,悻悻離開。
島津光久還要追上去聲討理論,卻被德川家光冰冷的目光阻止。
這個時候去和對方爭論,逞口舌之利,又有什麼意思?
鄭鴻魁和洛佩斯等人離去,大殿中一片寂靜,人人臉色難看。
明軍擺明了是找借口進城,完全是以兵勢壓人。即便是答應了明軍的要求,對方會不會變本加厲,誰又知道?
“將軍,到底該怎麼回複明軍?可是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老臣毛利秀元心驚膽戰,不自覺脫口而出。
這一場大戰,似乎是無可避免。明軍,擺明了是來開戰的。
“還有什麼可談的!江戶城固若金湯,要讓明狗血流成河!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八嘎!八嘎!”
一貫老成持重、鎮定自若的鬆浦重信,這個時候也是失態,狂躁不已。
“將軍,難道真要放那些明國人進城?”
老臣島利久長的話,讓眾人的目光,一起投放在了德川家光身上。
眾人都是想看看,這位日本的實際掌權者,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顯而易見,江戶灣的那些明軍,可是不好對付。
“讓武士們守好城牆,決不能放明軍入城!”
德川家光看著殿中的眾臣,故作鎮定。
“我倒要看看,不放他明軍進城,他又能拿我江戶城怎樣?”
要是輕易放明軍入城,幕府的威嚴何在?又何以統治日本的數百藩地?
以江戶城的固若金湯,讓明軍徒勞無功退兵,他還是有幾分把握。
“鄭將軍,要是德川家光讓我軍進城,咱們該怎麼辦?”
洛佩斯和鄭鴻魁出了江戶城,洛佩斯回頭看著江戶城的石牆和天守閣,還是不甘心。
要是不能攻破江戶城,大肆殺戮一番,他這心裡,實在是不甘心。
“進城不進城,都是要打一仗的。占了江戶城,整個日本可就亂了。到時候一個個收拾,用不了多久,這日本,可就是大明的了。”
鄭鴻魁哈哈一笑,也是暗暗心驚。
這個“斬首行動”,可謂是毒辣至極。
江戶沒了,日本大亂,各個擊破,收拾殘局,可就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