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了一把子謝雲奎,邵柳頭也不回的繼續往樓上攀登而去。
說到底他終究沒有將謝雲奎放在眼裡,誠如他所說蘊靈境界跟金身境界有雲泥之彆,謝雲奎讓邵柳所忌憚的隻是他的身份而已,現在兒子死去,邵柳也就徹底沒了羈絆,哪裡還願意跟謝雲奎虛與委蛇。
“哼!老匹夫!看你囂張到幾時!”
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邵柳遠去,謝雲奎心中暗自說著,這仇他是記下了,而他謝雲奎從來報仇不隔夜,今晚就要去城主府跟城主告狀。
最後,他也甩著手往熙來客棧九樓走去。
邵柳上到九樓,大廳之中已經跪了四五個人,看他們的樣貌都是前邊和邵文一同吃酒嬉戲的紈絝,也是王明殺人的目擊證人。
而邵文此刻用一塊白布蓋住,擺在大廳中央。
邵柳老匹夫連跑帶竄的衝了過去,青勁爆起的粗糙老手顫抖著揭向白布,心中充滿了忐忑,既是希望白布蓋住之下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邵文,又害怕看到自己孩子的死狀。
終於在他緊張的注視中,白布被微微揭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頭出現在邵柳的眼前。
熟悉是因為這可頭顱的脖頸處帶著他親手贈送的吊墜,陌生是因為這顆頭顱之上已經沒有一點人樣,整個頭顱如同燒焦的木炭,漆黑一片,哪裡還能分辨的出生前是何模樣。
“啊!啊啊啊啊啊!老天不睜眼啊!若讓我知道是誰下此毒手,老夫必定要將他抽皮剝骨,以祭奠我兒在天之靈!”
邵柳一屁股坐到地上,兩眼無神望著天,嘴裡怒吼著發下宏願,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你們幾個是哪家的孩子?有沒有看見凶手的模樣!”
良久,悲痛過後邵柳轉過頭來看著跪倒在地的幾個紈絝子弟,凶狠的質問道。
“回稟邵將軍,我是參軍吳航之子吳千”
“回稟邵將軍,我是主簿宋小寶之子宋佳航”
“回稟邵將軍,我是東城米糧商鋪掌櫃之子涵洞。”
“回稟邵將軍,我乃西城鴻歸客棧掌櫃之子西城武。”
這幾個紈絝子弟不敢隱瞞,紛紛自報身份。
他們身份都不低,都是廣田城大家族子弟,奈何與邵文比起來差得太遠,所以此次也隻是為了結交他赴宴而來,沒想到卻親眼目睹邵文被燒成木炭,這給他們造成的心理陰影可想而知。
“不錯,都是青年俊傑。”
邵柳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但誰都能聽出來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邵柳老匹夫私自認為,就是這幾個家夥把邵文給汙染了,讓他變成一個紈絝子弟,才糟了今日之劫難。
有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邵柳認為這幾個紈絝子弟就是黑,他們把純潔的邵文也染黑,最終導致他的身死。
“將軍繆讚了,我們隻是來赴宴的,對其餘的事並不知情啊。”
“對啊對啊,我們也才與邵公子見過幾麵而已。”
“我們都是無辜的呀,請將軍恕罪。”
“請將軍饒命啊,我曾經在家父壽宴上給將軍敬過酒的。”
這幾個紈絝雖然貪圖享樂,可卻不癡傻,他們都知道有可能被邵文的死給牽連到,所以紛紛撇清關係,甚至還搬出父輩的交情來,祈求邵柳能放他們一馬。
可惜為時已晚,在知道邵文死亡之後,邵柳就已經是發瘋的獅子,逮到誰都想咬幾口。
隻是他還在指望著這幾個紈絝能把凶手模樣刻畫出來,不然就已經開始動手大開殺戒了。
“本將軍自然醒得,不會怪罪與你們,你們隻需要將凶手模樣刻畫出來,本將軍就放你們回家去,這一大晚上的,你們家裡也該擔心了。”
邵柳老匹夫麵無表情的說著,沒人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幾個紈絝如蒙大赦,趕緊扣頭謝恩。
邵柳向旁邊的士兵歪了一下眼睛,那士兵心領神會,馬上從旁邊拿出一張宣紙放到桌上,然後筆墨伺候,幾個紈絝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將王明等人的形象刻畫出來。
其中有兩位在繪畫方麵頗有建樹,所以畫的也是惟妙惟肖,可惜不走正道,不然說不定也能成為一位繪畫大家。
一刻鐘之後,幾個紈絝紛紛停筆,士兵將他們所畫交到邵柳手中。
邵柳拿在手上仔細觀摩,從畫上看得出行凶之人都是年輕人,而且顯然不是廣田城的人,因為他們穿的服飾不像是廣田城的服飾。
“畫完了麼?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