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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斷裂,整個黑欲穀化為焦土,死寂無聲。
半晌,土石震動,一隻手掌從土裡伸了出來,徐思遠看著這一片廢墟,心頭沉重。
在訣彆的攻擊下,那雷焰充斥了整個山穀,如此情況下,他根本顧及不到讓人,能夠將自己護得周全已經很不容易了。
“施主,結束了。”三花的語氣複雜,月白僧衣有了燒灼的跡象,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有悵然,也有傷心意。
“你和無影是一夥的?”徐思遠冷聲問道。
無影死了,北山齊死了,安寧同樣也死了,那寧梔的死,誰給寧王府交代?
“小僧隻是來給無夕施主幫一個忙。”三花認真道。
徐思遠看著三花,皺了皺眉,尤其是在三花眉心的裂痕上多停留了幾眼,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多年前人間域出了一尊血佛,殺了佛道三千佛徒,被人君下了斬殺令,沒想到卻是來到了這混厄之淵。”
徐思遠輕聲說著,心中不斷衡量,事情已經很複雜了,若是再把人間域的佛徒扯進來,到時候不光聖域和廢土會爆發戰爭,就連人間域恐怕也會參與進來,如此一來,牽一發而動全身,其他幾域,真的會安心看熱鬨不成?
想到霸君那操蛋的性格,徐思遠頓時打消了對三花的殺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把消息傳回去再說。
想到寧王得知寧梔身死後的反應,徐思遠也沒了心思留在這裡。
……
幾日後蝠城……
“你說什麼?安寧死了?”沙狐愣住了。
金狐沉重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隻是安寧,北山王府北山齊,寧王府寧梔,還有厄城無影、石非,都死了。”
“消息確認過了?”沙狐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即便他知道這句話是廢話,可他還是不願相信。
“確認了,是徐文士親自傳來的消息,說是安寧悟得情意,致死一擊,差點把黑欲穀給移平,就連那圍繞山穀的毒霧,怕是都要經過幾年才能重新凝聚,至於穀裡的幾人,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完了!”沙狐癱倒在椅子上,不敢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他可是在安寧身上下過重注的,可安寧就這麼死了?
“命運無常,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還是想想怎麼處理聖域的事情吧。”金狐擔憂道:“寧梔與北山齊一死,聖域的生意……”
不需多說,沙狐怎麼不明白金狐的意思,這兩人在廢土出了事,不論事情經過如何,可到底是因為蝙蝠的守護不當所致,怎麼可能不受牽連?
更重要的是,誰也不知道北山王會不會發瘋,沙狐可擋不住他。
“通知聖域的眾掌櫃,全部撤離聖域,去往其他界域,那些錢財寶物就當是給那兩座王府的賠禮了。”
“還有,讓他們低調點,尤其是老二。”沙狐揉著額頭吩咐著,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注意葛老那邊,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聖域生意必定損失慘重,這不僅僅是利益的問題,更是威信的喪失,商人逐利,沒有利益,可沒人會支持他。
這一點,蝙蝠內人人都懂,如果安寧活著,沙狐還有說辭的話,那現在安寧死了,當初的投入就都打了水漂。
一場失敗的投資,作為如今蝙蝠的首領,這是一個無法抹去的汙點。
“寧夫人走了?”
“走了,得到徐思遠的消息後,一刻也沒有停留。”
“麻煩啦。”
沙狐閉著眼睛,苦笑一聲,這寧雲嫻很顯然沒打算善了,至於北山王,更不可能善罷甘休,唯一的兒子死在了廢土,這個仇大了。
如此看來,廢土與聖域的戰爭,怕是不遠了。
他思索著,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北山齊走後,應該是去了外域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混厄之淵?那天出了蝠城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混厄之淵如此凶險,以那北山齊怕死的性格,應該不會主動前去才對,絕對是出了什麼意外。
可作為北山王的公子,身上保命的東西想必是極多的,如果真的遭遇不測的話,那下手之人的手段一定極其高明,實力至少也要名列危字令前十位才有可能。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沙狐表情陰晴不定,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蠍主。
隻是,他沒有證據。
可如果真的是蠍主的話,他所做為何呢?
與蠍主敵對多年,麵對這個老對手,沙狐第一次有了一種陌生感。
想到那完美容顏,沙狐麵色抽動,不適的喝了口茶。
……
聖域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