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緋縭帶著歉意道,“我需要和獵手交流。”
“好,明白。”
“副艇留在這。”緋縭想了想,沒有再說下去。
留在這兒的副艇仍舊啟動著自動巡航係統,抗衡著隧洞內的急流,但又如何。萬一前路不通,俞白若是一個人回轉,或者他們兩個一起回轉,重回副艇,又如何。
回來時,便是交托天命之時。
“我發送了副艇的位置。”她輕聲交代。
“嗯。”俞白摒著臉,點點頭。
緋縭朝獵手示意,須臾,她和俞白便被獵手變換的翅膜桶雙雙包攏。
緋縭以胎兒的方式蜷臥著。
她曾經也這樣躺過一回護衛軍輔衛機器人的翅膜桶中,那時候熊美帶隊,部門裡的柯首席和她一起,一行人足足準備了三天,將試考察的隧洞路線先放機器人在湧潮和平潮時段各走一遍,然後他們才進來親自體驗一回。
十萬海丘,海水在這裡分了兩個世界。
海丘之上,是一層表麵的海水,海丘之下,隧洞蝕穀勾連,又是一個海中海。
其受潮湧影響,但又對流向和速度自有分配。
若以陸地上的地貌類比,約摸有點像千屏山係裡的溶洞溝。
柯首席他們正在研究,從基斯山脊往海丘區逐步設置觀察站,便是要逐步豐富研究。
但就如研究版的海底情境一樣,柯首席他們對海中海的研究進度正等著與時日一起增長完善。現在還不完善。
意思是,緋縭對最後一段行程的把握,並不比俞白高多少。
她隻知道,其他選項真的沒有了。
翅膜桶的速度非常快,以至於她都來不及體會到海水的浮沉。
她高度緊張。
沒有了飛花號和副艇控製屏,也就沒有了那很重要的景物輪廓透視圖,她現在全靠探路的獵手采集環境數據。
獵手一直在回傳,源源不斷。她需要判斷它的判斷。
這時候,走錯一個岔洞,都是致命的。
也許他們就會在十萬海丘內部繞了,衝擊流下,海丘是否崩塌,潮湧來時,內部如何生變,都是不可知的。
唯一可知的是,海中海的探測地圖自他們非人部聯合其他各部繪製以來,一直在變,有時候某條支流沒有了,有時候又出現一個大湖麵。
哦,另外一個確知的事實是,翅膜桶隻能允許他們在裡麵繞一個小時。如果前路不通,必須回頭,被他們放棄在支洞口的副艇,還有半小時維生時間,可以加上。
緋縭是無論如何必要打開最後的出口。
十萬丘,還是就叫十萬丘,彆有他們的名和它相連。
翅膜桶的四壁很冷,空間隻是勘勘夠。
獵手的外形整體取靈巧風格,不像護衛軍的輔衛那樣魁梧,變形成同款的翅膜桶樣式,獵手能提供的空間便沒有輔衛的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