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皺了皺眉頭,遲疑道:“公子這是何意,謝從何來?”
陸淩川看著茹瑺,認真道:“大人博仁心慈,心如明鏡,有些事情明明看到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去,在下十分感激,也想替那些無辜之人向大人致敬。”
聽到陸淩川的話,茹瑺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同樣拱手還了一禮,緩緩道:“本官隻是略儘微薄之力,不及公子舍生忘死之誌!慚愧!”
陸淩川笑道:“義無大小,這份人情在下記下了,日後若是大人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言語,在下自當竭儘全力!”
茹瑺聽完,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陸淩川也沒有再繼續逗留,告彆了茹瑺,緩緩離開了兵部衙門。
他之所以大禮致謝茹瑺,是因為當初那封血書送到兵部衙門的時候,其實茹瑺早就看到了送血書的人是誰,但卻並未稟報朱元璋。
雖然血書中所有人實名為藍玉鳴冤,朱元璋無法全部斬殺,但如果讓朱元璋知道血書是誰送到兵部的,那就很有可能順藤摸瓜查到軍中是何人牽頭,甚至還可能連帶著將常升也查出來。
如果常升被抓,一旦扛不住錦衣衛的刑訊,很可能把他供出來!
而茹瑺之所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他也相信藍玉不會謀逆,而且向來敬重藍玉為朝廷所做的一切。
...
明和殿。
朱元璋手裡拿著一瓶雲南白藥,一邊仔細端詳著,一邊緩緩道:“太醫院已經查驗過了?”
龐旬拱手一禮,恭敬道:“回稟陛下,確實已經查驗過了,此藥效用,與陸淩川所言全部吻合,對於治療外傷和解毒確有奇效。”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想不到這小子總是能夠給人帶來意外之喜,朕當初的確小看他了。”
其實陸淩川的醫術早就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同,之前派人暗中買回來的那幾服治療失眠症的藥,的確對他的睡眠有了極大的改善,最近幾乎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
龐旬遲疑了一下,不解道:“既然此藥有如此奇效,那陸淩川為何主動把價錢壓得那麼低?願意全部半價出售給兵部,而且要多少給多少?他這是為何?”
“無商不奸,既然是做生意,怎麼能做賠本的買賣?”
朱元璋撇嘴冷笑了一聲,淡然道:“如果朕猜的沒錯的話,他之所以通過允炆牽線,與兵部做成這筆買賣,根本就不是為了盈利。”
龐旬不解,疑惑道:“做生意不為了盈利,那他為了什麼?”
朱元璋道:“他是為了皇商這個身份!一旦成為皇商,那藍家在商道中的地位便將不同以往,有了這個身份,今後無論他做什麼生意,都要比現在順風順水,彆人做不了的生意他能做,彆人做不成的生意他也能做。”
“陸淩川的這步棋,走得很妙,也的確出乎朕之所料。”
聽聞此言,龐旬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過來。
朱元璋思索了一下,唏噓道:“隻是朕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京都開了一家青樓,更沒想到的是藍玉居然沒有製止!”
“看來沒了官爵之後,藍玉也不再是曾經的藍玉了。”
龐旬遲疑了一下,緩緩道:“聽說這天上人間自從開業之後,生意如日中天,每天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勢頭甚至都蓋過了教坊司。”
“什麼女技師,逍遙床,以前根本聞所未聞,整個京都的人都趨之若鶩,比當初回生堂開業之初還要火爆。”
朱元璋緩緩將端詳了半天的雲南白藥放下,沉聲道:“朕聽說,他還送了允炆一張逍遙床?”
聽聞此言,站在一旁的龐旬臉色驟變,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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