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搖了搖頭,道:“那是公子送給殿下的,我怎麼有資格去試。”
陸淩川笑道:“曹國公若是喜歡,改天我也送你一張。”
李景隆搖著頭,道:“不必了,無功不受祿,今日前來,是有事要替太孫殿下轉達。”
陸淩川眼前一亮,邀請李景隆入內詳談。
但李景隆卻擺了擺手,嫌棄的看了一眼陸淩川身後的臥房,緩緩道:“幾句話的事,說完就走。”
陸錦川攤了攤手,緩緩道:“茹瑺約我在哪兒見麵?”
聽到這話,李景隆愣了一下,皺眉道:“公子怎知我是為了此事而來?”
陸淩川笑道:“曹國公這個時辰登門,恐怕比雞都起得早吧?不是為了這件事,難道還會是因為想我了來看我?”
李景隆撇嘴輕笑了一聲,緩緩道:“第二種可能此生恐怕是不會了,不過公子果然聰慧,你猜的沒錯,殿下已經跟兵部打好了招呼,這是殿下的信物,拿著它直接去找茹瑺就好。”
說著,李景隆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玉佩,遞給了陸淩川。
陸淩川接過玉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摔了丟了,我可賠不起。”
李景隆道:“沒關係,殿下說送你了,以後它就是你的了,還有,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本使幫忙的,可以直接拿著它到驍騎衛或者曹國公府找我。”
陸淩川看著已經拿在手裡的玉佩,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如果自己接下了這枚玉佩,就代表已經默認跟朱允炆是一個陣營的人了。
從此,除了藍玉這艘已經進水的破船之外,他的另一隻腳又登上了朱允炆的這艘皇家艦艇。
稍作遲疑之後,陸淩川笑著拱了拱手,道:“好,東西我收下了,麻煩曹國公回去轉告殿下,陸淩川謝過了。”
既然已經接下,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朱允炆已經把船靠岸,他沒有不上的理由。
有了朱允炆這棵更粗、更高的大樹乘涼,他能省去很多麻煩,就比如他可以直接和兵部坐在一張桌上談生意。
送上門的棋子,沒理由丟掉。
李景隆見陸淩川收起了玉佩,遲疑道:“多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殿下一定會答應你?”
陸淩川笑道:“殿下寬厚仁慈,這種造福三軍的事,又怎麼會拒絕呢?”
李景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曹國公還沒有回答在下,茹瑺約我在什麼地方見麵?”
陸淩川看著李景隆離開的背影,大聲問了一句。
“既然是兵部的買賣,自然要在兵部談了,日落之後,茹瑺會在衙門等你。”
話音落下,李景隆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回生堂。
陸淩川站在石階上,目送著李景隆的背影,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
傍晚時分。
陸淩川乘坐馬車緩緩停在了兵部衙門門前,望著眼前這座威嚴的衙門,長舒了一口氣。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從擺攤看病,到開設回生堂坐館問診,日進鬥金,再到天上人間名滿京都,收益不菲,接著到如今和兵部有了坐下來談生意的資格,一切都像他最初預想的那樣順利。
如果能夠跟兵部談成這樁生意,成為皇商,對他,對整個藍家來說,相當於又登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略作沉思之後,陸淩川整理了一下衣服,徑直上了石階,衝著門口的守衛抱了抱拳,揚聲道:“在下陸淩川,已經與尚書大人約好在此相見。”
說著,陸淩川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塊朱允炆給的玉佩,遞給了守衛。
聽到陸淩川的話音,門口的幾名守衛全都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眼陸淩川,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接著走出一人,拱手一禮,看了一眼玉佩,帶著陸淩川緩緩走入了衙門。
一個從前隻知道喝酒玩兒女人的紈絝,混到如今這步田地,對很多人來說,都像是聽了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
對京都的百姓如此,對這些在衙門裡當差的人亦如此,說到底,他們都是普通人。
而天下所有的普通人都一樣,心中總會有著各種各樣不切實際的念想,實現了,就是傳奇,沒實現,那就是一場早晚都會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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