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耳邊念叨,“昨日我們趕過去,居然沒升堂。”少了多少熱鬨。
莊旭冷眼旁觀,“沒升堂事才大。”攢足了勁憋個大的。
吳越的消息更靈通些,“今早已經有禦史上折子彈劾。”
不隻一個禦史,說其中沒有串聯誰信。
莊旭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往死裡整呀!”
範成明對案件進展不清楚,但犯人的身份打聽得明白,“一個光祿少卿的侄子,一個鴻臚少卿的孫子。”
莊旭嘖嘖道“太常寺、光祿寺、鴻臚寺,”都是名高權輕的地方,“正卿對少卿,有的好看。”
過程是精彩的,但結局也是注定的,隻是不知袁家走到哪一步才乾休。
這類高官通常兩種情況,一種有本事是帝王心腹,特意占位置的,另一種就是出身太好,不得不給個閒散高位安置。
袁家是後一種,前朝公主血裔今朝顯貴,姻親遍布朝野。
這次人家是苦主占著理,哪怕要求過分些,也不算出格。
能占幾分優勢,除了看各自實力,還得看姻親故舊。袁家這邊最顯赫的姻親自然是梁國公府白家。
莊旭想了又想,“光祿少卿似乎和越國公府聯姻,哪個呢?”
吳越“光祿少卿的女兒嫁給越國公府旁支,前千牛備身宋道平。”
範成明點點頭,“我聽說他學問極好,和楚國公交好。現在是何官職?”
吳越“白身。”
範成明和宋道平差著歲數,加之千牛衛和南衙聯係並不緊密,所以知之甚少,“白身?”
這個出身,這個資曆,這個關係網,怎麼可能是白身?
“據說是為潛心學術而辭官。”吳越用的是“據說”,他本人對這個理由的信任度就得打個問號了。
範成明好歹和袁昊嘉有兩分香火情,“光祿少卿若是說動宋道平向楚國公求援怎麼辦?”
段曉棠停下筷子,“這還不簡單,人家好男風,愛強取豪奪。平日接觸的最多的是什麼人,當然是家裡人和姻親。”
自證清白永遠是最難的,遠有“蕩婦羞辱”,現有“浪男羞辱”。
段曉棠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他人明白她的意思,這甚至不算造謠,隻是合理猜測。
兩位少卿的姻親敢出手,袁家就敢讓他滿門男丁“清白不保”,以牙還牙而已。
投鼠忌器,姻親還敢隨意撈人麼。彆人沒撈著,把自己拖下水了。
哦,不該叫下水,應該叫下海。
段曉棠忽而想起,“說起來,袁家和越國公府真是緣分不淺。”
範成明盤算了一圈,聯姻交友似乎都沒有關係,“什麼緣分?”
段曉棠公布正確答案,“你不是去探過病看過疤麼,連這都不知道。袁三郎上回在燕春樓卷進去的那場鬥毆,其中一方就是越國公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