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幼娘“便宜?”
杜喬豎起手指,比了一個三。
杜幼娘“三百文。”
杜喬不打算蒙騙家人,“三貫。”
饒是張法音亦忍不住驚訝,對長安的物價有了深刻認識。“在長安能生活下去麼。”
杜喬“兒子俸祿不低。勝業坊多是長安中上人家,治安好,一般的地痞流氓不敢來滋事。母親和小妹平時在坊中行走無礙。”
杜家有些產業,但住在鄉下,女眷哪有不出門的。
杜喬弟弟杜謙年紀小,性情又內向,無法支撐家門。杜喬遠在長安做官,時日一久,未必能照應家裡,索性將家人接來長安。
杜喬手往後一指,“柳家原是尚書門第,隔壁李家是永康縣公,當家的二郎君是萬年縣尉。”
張法音真信周邊不會有宵小。
杜幼娘眼睛骨碌碌轉,“大哥,今天那位趙娘子又是誰?”
若要解釋和趙瓔珞的關係,就不得不提她原先糟心的婚事,若把段曉棠牽扯進來,又不得不說起倒黴催的土匪窩。
杜喬不想讓家人擔心,模糊道“趙娘子是段郎君的遠親,她們住在東院。段郎君隨軍出征,家裡都是女郎,可以多過去走動走動。”
東院和柳家不約而同送來添菜,杜喬拉開櫥櫃門犯了選擇困難症。
掛麵、米線、粉絲,吃哪個好。
最後還是選擇掛麵,滋味雖不如現揉的麵勁道,但家人更熟悉。
杜喬估量著家人的胃口,將麵下入鍋裡。杜墨從院子裡摘一把新發的青菜,洗乾淨扔進鍋裡。
看著眼前配合默契地一幕,大約知道杜喬在長安獨居,沒請廚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廚藝糊弄學,再添一位宗師。
一家四口,一碗麵就著鄰居送的菜,吃了在長安團聚後的第一頓飯。
次日清早,杜墨去五穀豆坊提一籃子豆腐腦回來,家中諸人拌上佐料吃完。
杜幼娘感慨道“天子腳下果然好,什麼吃的都有。”
不是說杜家在濟州吃不上一碗豆腐腦,隻是到底不比長安便利,挎個籃子出去走幾步就能買到。
杜喬笑道“你以後日日都能見到。”
杜幼娘尚且不知危險正在靠近,“我要天天吃。”
杜喬“說到做到?”
以杜幼娘對兄長的了解,其中必然有貓膩,遲疑道“我再考慮一下。”
吃過朝食,杜墨趕車送杜家人去曲江池遊玩。
車內杜喬提及對家人的安排,“給二弟找了一間私塾,名氣不大但授課先生極為負責。不過先生近日返鄉農忙,等人回來,我再帶二弟上門。”
杜幼娘衝杜謙做鬼臉,“你要讀書啦!”
杜喬看不過去,繼續說道“也給小妹找了一位師父。”
杜幼娘難以置信,手指著自己,“師父?”
杜喬掀開車簾,指著濟生堂門前的巷道,“就在這兒學醫。”
張法音“幼娘,學醫,可以嗎?”
杜喬“她師父是長安城有名的女醫,上頭有四個師姐。”轉向杜幼娘,“不怕沒人陪你玩。”